王氏点头。
林乐霜问:“父亲他究竟怎么了?”
“大将军如今……”王氏有些犹豫,“你父亲如今对我多有回避。”
多有回避?
林乐霜问:“母亲,若是父亲他……他对你又像之前了,你会如何?”
王氏睁大眼睛,身子如同风中的叶片晃了两晃,沉吟半晌,落下泪来,哽咽道:“我仰慕大将军多年,养儿育女……这些日子的恩爱,就像是在做梦,若是你父亲……我便再也不求了,安心做梅夫人便是。”
林乐霜松了口气。
王氏拍了拍林乐霜的手说:“当初大将军转了性子,我便想过,这些年缠绵病榻,日子过的困苦,你们也很是可怜,他回心转意,要和我高高兴兴过日子也没什么不好。若大将军收回了他的誓言和心意,母亲也不会寻死觅活,女儿尽管放心。伤心失望乃是人之常情,但人哪有处处顺意的?有你们几个孩子便是母亲的福气。”
林乐霜抓住母亲的手,长长地出了口气,说:“不瞒母亲,如今诸侯王起兵,女儿和父亲都要带兵上阵,难免有疏忽之处,母亲若是有空,便和祖母、嫂嫂商议如何管家如何?”
王氏点点头,郑重道:“能帮上你们便是好的。”
林乐霜这才放心。
第二日,大营点兵。
陞旗摇摆,阵列齐整,盔甲和刀枪在阳光下反射出雪亮的光,林乐霜身穿黄金锁子甲,脚旁伏着梅花金钱豹,端坐在中军帐中和朝中的几员将军比试阵法。
丞相府和幕府的官员虽属文职,也坐在两旁观看。
丞相等人已随林乐霜坐在战车上阅过了军,不得不说,林家军和其他的部曲、军队大有不同。
丞相长丞叹道:“真没想到淮阳王妃的私兵如此晓勇,能以一敌百。”
丞相捻着胡子说:“自古虎父无犬子。”
世家大族大多有自己的部曲和侍卫,看林家军的军威便知道了林乐霜的厉害。
“不管阵法比试如何,只练兵这一招,便可傲视群雄了。”
云大儒素来喜欢夸耀王妃之能。
旁人从来都是听听而已,今日却都是发自内心赞同。
林保等人站立一侧,惧与荣焉。
左行站在高台上,听林乐霜的号令,打出旗帜指挥林家军布阵。
先是一字长蛇阵,再是八卦阵,变阵迅速,杀气凛然。
对阵的几员将军面上大汗淋漓,林乐霜却自在从容,随着对方变阵,淡然地发出号令,身边的小豹子感受到主人的心情,也悠闲地眯着眼,伏在脚旁。
“淮阳王妃大才,在下等认输了,输的心服口服。”
半盏茶的功夫,比试结果已经揭晓。
无论是练兵、布阵还是谈论兵法,林乐霜都赢的毫无异议。
朝臣们也收了别的心思。
云大儒十分得意,说:“淮阳王妃一出手,这心就定下来了。”
丞相笑着附和。
如今的丞相府和幕府日渐融洽,两府议事少有争执。
林乐霜已命人将范充依有孕的消息送到了清河国、河间国、东平国,并在民间广为传播,三国进军的行程就耽搁了下来。
丞相长史问丞相:“王妃此举能退兵么?”
丞相笑了笑,说:“王妃此举为的是左右天下的声势,让诸侯王兴兵不占先理罢了。”
丞相长史叹气道:“这么说最终还是要有一战么?”
丞相点头:“只要诸侯王还想争夺皇位,就必有一战。除非皇上被找到。”
丞相长史不出声了,皇上到如今还未出现,只怕凶多吉少。
为了拱卫京畿,世家大族的部曲和侍卫队全都收编,统一由林乐霜训兵,丞相府和幕府忙得脚不点地,统筹军粮马匹,谁都知道,一场风雨将要来了。
淮阳王一直没露面,一切事宜交由淮阳王妃处理,范充依和她的母亲在宫中养胎,闭门不出。敬武公主上蹿下跳的,也没有人搭理。
宗室之中原本有些人蠢蠢欲动,但见识了林乐霜的能耐之后,就都偃旗息鼓。
范家家主这个时候却觉得自个的机会来了。
范老夫人屡屡递帖子求着入宫觐见范充依,可都被拒绝了,范充依说:“本宫如今有孕,怎么小心都不为过,怎能在这个时候接见外臣妇。”
这句话,像是个巴掌打在了范家的脸上。
范家不认范八娘,范八娘也不打算认范家了。
“那就把那个女人接回来,她总是范家主母,怎么能在皇宫久居不回?”范老夫人的三角眼耷拉下来,法令纹深入嘴角,决心给范八娘找点不愉快。
范家家主点头称是,“没想到八娘竟然还有这点运道,明儿儿子就将人接回来。”
范老夫人冷哼一声,“亏她也是世家女,不成体统。你把她接回来,就好好养着,日后也好拿捏八娘。”
范家家主果真去了宫门要求接范夫人出宫。
范家家主说:“既然范充依与范家没有瓜葛,就该将臣的夫人发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