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天,寒风凉,温妤捧着暖炉依栏在小院的凉亭里,一眨不眨的望着墙边开的正盛的腊梅。
不远处有禁军看守,周边伺候的宫人也无人敢上前打扰,只能垂眸恭敬小心的站在亭外陪着她看雪。
白色帷幔被风吹起一角,清秀可人的宫女正垂眸端着药膳跪在温妤面前,手已经冻的通红,看上去像被责罚。
跪在地上的宫女名叫瓷月是承乾宫的大宫女,因长的清秀平日里也总把自己当主子,可温妤入住承乾宫后一切都变了……
瓷月面上温顺乖巧,心里却嫉妒温妤能轻而易举的得到景熙帝的爱护,而她瓷月跟在箫煜身边这么多年都没得到他的另眼相看,怎能不恨?
眼看天上的大雪愈发大,瓷月也跪的小腿发颤,她收起嫉妒的心思,装作担心温妤的身体,楚楚可怜的央求着她,“娘娘,奴婢知道错了?”
可温妤却置若罔闻依旧望着不远处的高墙,淡淡回道:“你有什么错?”
“……”
这与瓷月想的完全不一样,她太过冷静与不在意。
瓷月握紧手上的托盘,眼眶通红的看着她,一脸委屈道:“奴婢明知娘娘不喜欢我,还多事的去御膳房帮娘娘端来药膳,惹的娘娘不快。”
温妤静静的看着泪眼婆娑的瓷月不说话。
倏然,亭外响起连绵不断的请安声,瓷月心下一计加大哭声,“只是这药膳到底是皇上给娘娘准备的,娘娘即便不喜欢也不能辜负皇上的心意。”
温妤垂下眼淡漠的看着她演戏。
亭外此起彼伏的请安声随着寒风一同涌入亭内。
帝王一身金色龙袍,面若冠玉,身姿挺拔矜贵,怎么看都是一个温润俊美的贵公子,可夏葵一见景熙帝就本能的害怕,哪敢仰望龙颜。
夏葵瞬间低头战战兢兢道:“皇上,贵妃娘娘在里面小歇。”
箫煜掀帘进入亭内,就见哭的泣不成声的宫女跪在地上含羞带怯的望了他一眼,转而又看向软榻上一身华服的温妤,那模样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这般劣拙的勾引手段箫煜见的太多,嫌恶间倏然蹙着眉不悦的冷斥道。
“滚出去!”
“…是,”瓷月这下是真的委屈,眼泪落得那叫一个快,虽不甘心,但也不敢忤逆皇上,心里就算在埋怨温妤也只能灰溜溜的退出亭子。
温妤从瓷月身上收回视线又扭头看着腊梅,仿佛没看见箫煜半分没有要搭理他的意。
箫煜幽幽的瞳孔看向一旁已经冷却的汤药看不出情绪 ,目光又落回她白净的侧脸上,薄唇微启沉声吩咐道。
“再去煎一碗药来。”
“是。”御前小太监领命,恭恭敬敬的退了出去。
“站住!”
亭外的苏吉安见瓷月哭着跑出来,看了一眼便知是怎么回事,斥声警告。
“认清自己的身份,皇上可不是什么低贱的人都能随意攀附的!”
被戳中心思的瓷月面容瞬间煞白,虽然极力掩饰却依然花容失色,“苏公公说什么呢?奴婢……奴婢不知。”
苏吉安冷眼笑道:“真不知假不知,自己多掂量掂量。洒家就是想提醒瓷月姑娘一句,容不想成为第二个刘宝林就本本分分的在宫里做事。”
刘宝林就因爬龙床未遂,被景熙帝挖了眼珠,丢去皇陵守墓。
若不是苏公公提醒,瓷月都快忘了刘宝林的惨状。
景熙帝酒醒之后就下令召集各宫的人,每一宫派一人前去大殿观看刘宝林的行刑,当时刘宝林的惨叫响彻大殿,据说看过的人回去后被这一幕吓得不敢出门,后宫也因此沉寂了半月有余。
瓷月自然也在观看的行列中,想起刘宝林流着鲜血空洞洞的眼瞳,哪还敢对景熙帝有任何旖旎的想法,“奴婢…奴婢知晓!”
苏吉安见她这般害怕满意道:“下去吧。”
昨夜温度急速下降,前些天宫里刚化开的雪仅一夜又铺满了宫道。
这会亭外开始飘起细雪。
温妤不理会他,箫煜就自个往前凑上去,他坐在她的榻边一只手撑在白绒绒的软垫上,一只手抬起去触碰她,还没碰到她的脸就被她偏头躲去。
箫煜气笑了,双眸微皱,幽黑的瞳孔一下沉的深不见底,也不敢对她怎样,只能转头朝亭外怒吼。
“药呢?怎么还不端来!”
亭外的宫人们听皇上这怒不可遏的语气就不由的身子一颤,只能尽力低着头降低自己的存在。
很快,小太监便端来了药,箫煜从小太监手里夺过药碗,用瓷玉白勺舀了一勺怼在嘴边轻轻吹了吹,随后凑到温妤的嘴边。
“张嘴把药喝了。”
药喂到嘴边,温妤却不张口。
箫煜本就不是好脾性的人,被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眼底自是带着怒火。他将勺放回碗里,低着头看了片刻,之后抬头似笑非笑的看着她,“你不喝,那朕便亲自喂你。”
他灌了一口药在嘴里,强硬的掐着她小巧白皙的下颌,抬起覆上她的红唇把药渡了过去。
温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