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色绸缎挂在悬梁上,窗户贴着双喜窗花,一盏盏大红灯笼沿长廊挂满,从远处看上去白雪中映着一片喜庆的红色。
承乾宫更是喜气漫天。
自温贵妃离宫后,皇宫就没有过这样的喜事。苏吉安在箫煜身边伺候了半辈子,也见证了两人种种过往,如今他们能喜结连理他自是为他们感到高兴。
今夜的承乾宫格外的忙碌,正殿的寝室里,宫人们忙着布置喜房。
眼见那屏风差点就要倒地,苏吉安连忙过去帮扶,见屏风稳了这才板着脸朝众人呵道:“哎呦,都给我仔细着点,若这里的物件磕了碰了,洒家就扣你们一年的月钱!”
“是,奴婢\/奴才谨记。”
闻言,屋内的小宫女,小太监们更加小心谨慎。
就连团团也新裁了一件绣着小老虎的朱红色羊绒马甲,穿在它身上格外喜庆,惹的夏葵抱着团团爱不释手,她弯着嘴角笑的开怀,正打算回头和温妤说话时就看见她拧着眉,似是不耐。
“娘娘可是身子不适?”夏葵问道。
“本宫…无碍。”话是这么说,脸色却依旧不好。
箫煜派了大量禁军在承乾宫外严防死守,里三层外三层透不出一点消息,温妤也不知外面是什么情况。秋月至今未找到,临近封后大典她越加心神不宁。
“夏葵,把团团带下去吧。”
“…是。”
见她不想说话,夏葵也紧闭着嘴带团团和宫人们慢慢退了下去。
屋内静下来,温妤坐在窗边的椅子上,仰靠在椅背,又阖上了眼。
窗外的天光一点一点暗去,室内的烛光越加亮眼,她也不知这样坐了多久。
等她再次缓过神来门外是夏葵和苏吉安说话的声音。
他回来了。
晚膳过后,箫煜来了兴致,吩咐人把两人的婚服拿到偏殿给他们试穿。
即便温妤再不情愿也被迫穿上了金绣繁丽的嫁衣。
入夜,朦胧月色映照着清冷月辉把上京城笼罩在月光里,禁守在宫门口的士兵更加警惕不敢松懈半分,宫道上侍卫也来回交替排除可疑人员。
彼时承乾宫的寝殿里红烛高照,灯火通明。
帝王搂着怀中的女子站立在铜镜前。他今日心情很好,喝了点酒,此时也格外温柔,俊容上带着微醺,目光看着温妤都泛着潮气。
“姣姣,你看我们多般配啊。”他凑近她的耳边低声嗫喏,温热的气息攀附在她的耳边,双手却牢牢钳制她细软的腰肢,强迫她看着铜镜里的他们。
镜中的两人容貌皆是上乘,气度不凡,又穿着同色系精美的婚服。男子高大俊美,女子娇小貌美,单从容貌上看怎么看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心却离的那般远。
温妤内心嗤笑一下,面无表情道:“皇上这容貌自是与天下女子皆配。”
“朕,只配你。”他眼睛微弯,星辰般的眼眸温柔似水,“明日过后我们便是夫妻了,姣姣可高兴?”
如今朝中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无人在反对,箫煜自是如愿封心爱的女子为后。
“……”温妤眼眸眨了眨,心下有些难过。若是从前她定是高兴的,可如今她心系邵安,听了他这话只觉得困扰。
她不说话,箫煜继续呢喃自语,“朕高兴,朕盼望这一天盼了好久……”
温妤愣了愣,似是听懂了他在说什么。弯唇讽刺道:“皇后娘娘若听了这话可要伤心。”
她刚回宫自是不知后宫的消息,箫煜又有意瞒她,宫人们也不敢透露一点。
箫煜扳过她的身子,强硬的让她面对他郑重声明, “没有别人了,姣姣你才是朕的皇后。”
“……”
温妤不可置信的抬眼去望他,忽然有些不明白他所说的话。她颤着眼睫,生硬的去质问他。
“什么…叫,没有别人?”
“又为何……”
要告诉她?
——
夜深时静,细雪飘落,街上早已了无人烟,万家灯火的烛光将城内染上了一层雾沉朦胧。
顷刻间,城门一开大量士兵涌入上京,他们整齐有素的跟在钱逸马后,一同朝皇宫的方向踏去。
即使这样的风雪夜也还是有为了生计而晚归的人,他们见了这阵仗皆用惊诧的目光小心翼翼的打量着。
“阿爹!阿爹!你看有军……”
“嘘!别说话。”
宫门口的禁军都已倒地,邵安带着十一和几百黑衣人先攻入皇宫。
贴着喜字的红色灯笼在夜幕下格外显眼 ,邵安望着满宫的朱红绸缎,脸色倏然一沉,冷声笑道:“十一给我拆了这些碍眼的东西。”
十一和黑衣人皆愣了一瞬,“是。”
他站在夜色中,沉着眸望着落在地上的喜字,心情逐渐好了起来。
烛火倒映出两人旖旎的身影。
小太监哭哭啼啼的跑入寝殿,气都没喘匀就噗的一下跪地叩头,“皇上,不好了!”
箫煜放开怀中的她,皱着眉满脸不悦的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