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希回到大街,扬州城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她原以为时间还早着,谁不知街上卖早点的琳琅满目,香气闻的人饥肠辘辘。
当下她就买两个包子吃了干净。
又觉得肚子还空着,又吃了炸油条,喝了现熬煮的豆浆,东街的芝麻饼,拐口家的香梨酥,吃饱喝足,才觉得早饭圆满了。
见有人兜售最爱的糖葫芦,二话不说赶紧掏两钱买了一大串。
她就站在东街那头的石桥下,吃着酸甜可口的糖葫芦,感受着初夏来临的微风拂面,目光也随之落在了桥上的另一头。
人渐渐多了起来。
似乎内心的期盼也高涨起来了。
忽然刮起一阵风,石桥侧的那棵老梨花树抖动着身姿,簌簌落下了不少的花瓣。
有小孩跑过去捡花。
她也欣喜,走过去捡起一两朵干净的梨花花蕊,这一捡倒是一发不可收拾。
这一朵大,那一朵白,足足抱了一个怀里都是,多到衣裙不能再装下了。
她向来喜爱梨花,想着晒干了留一半做花茶,另一半就做蜜渍梨花,铺在冰酥酪上,在夏天吃上一口,凉丝丝的也不错。
正想着,一抬头就看见了上桥来的宋延皓。
这是他每日前往胜家学堂授课的必经之路,他会习惯性的驻足看向迎风摇摆的梨花,低头就一眼看就出装成老道士的她。
也许是久别重逢,也许是一些不应该有的情绪在乱动,她浅笑着朝他走了过去。
可他脸色有些不对,只是默默的往桥下走过,示意她不要向自己打招呼。
洛希有些生气,问道,“呆鹅,你一月送竹二月菊,三月白玉四月蝶花,五月也送了凤仙讨我欢心,怎见要这般避讳我?”
宋延皓有些欲言又止。
“怎么————”
她话音未落。
却顿时敏锐察觉到了,透过他的肩膀往后看,人群杂动,总有那样与众不同的存在,五个强壮的黑衣人隐秘在人群中,因为曾经熟悉,便清楚的知道是王府的近卫们。
宋延皓想要拉着她走,回头见她那张脸有些苍白,“莫害怕,有我在。”
“我怕什么。”
洛希薄凉的声音让他惊了一下,接着含笑道,“你也值得被人跟踪了?”
“只是今日特殊。”宋延皓也有些无可奈何,低头浅浅一笑,“宋公祭日,我本应该往直接文山去,只想……可能会遇见你,要到桥头为折一支梨花,亲自为你带过去。”
她听到这里。
也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几朵白梨花。
“我没想到你在这里,也断然想不到王爷的人会跟踪我出现在这里……”
“人家有人家的事,你有你的事,你怕什么,我又怕什么。”洛希风轻云淡的转过头,忽然间将怀里的梨花扔掉进河水了。
宋延皓也愣了愣。
接着她又走在前头,叮嘱后头的宋延皓跟上来,“我既然是个道士,你雇我去宋公墓前诵经祈福,才是顺理成章的事情。”
他一时找不到反驳的话,只好硬着头皮跟了上去,两人一同坐船去了文山。
宋延皓几番欲言又止,直到在宋公坟前扫了墓,点了香,转头看着盘腿而坐在诵经的洛希,“……为何要装作道士而来?”
“避人耳目。”
洛希淡声道。
等念完了《度人经》,她缓缓的睁开眼睛,看着宋宋延皓脸上不相信的表情,因而又笑了笑,“我今日……手上染血了。”
他一愣,“什么?”
“我害人性命。”洛希直白的话让他疑惑,又见她从袍袖里竟取出两朵白菊,多年的相识之情,忽然就明白了她的话中意思。
从前祭奠宋公时她从来都不带花,何况是白菊,又见她给宋公上香时,额外多了一炷香,摆放的菊花显然祭奠的另有其人。
“你不像是会残害无辜的。”
“这可不一定。”洛希轻轻拍了拍衣上尘土,对着宋公的墓又再次行了大礼,低声反而狡黠道,“抱歉啦宋公,这一次的香火要与别人分享,下一次我给你带好茶来。”
说罢,她看向宋延皓也是一笑。
这是不愿意继续话题的意思,成人之间总会通过细微的动作表达自己内心想法。
“罢了。不问便是。”他清笑的摇了摇头,没有追问下去,只是内心有些黯然,两人的关系在不知不觉中关系遥远的如此。
下山时,洛希跟在他身后,听见不远处丛林里还在隐藏着的侍卫也在跟着走动。
“你每天被人跟着,这是你不来见我的原因吗?”她有些好奇的问道。
宋延皓慢了一点脚步,与她一同齐步走着,“算是吧,你在昆山偏郊自由自在,我不好去见你,师出无名便是打扰了。”
“呆鹅。”
她笑了他一句。
犹豫了一下,又道,“你还有话要问我是吗,你这样欲言又止非要我来问吗?”
宋延皓一僵,明明身上脸上都不曾察觉自己有这么明显,片刻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