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还是免不了一场大战。
来的修士不下十人,个中修为高低皆有,加上余生在门上设结界时暴露了一些,修士之中有识得他的人,立马放了信号,瞬间,城中大半的修士都朝着这座小院而来。
等三人要走时,整座小院四周包括天上都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余生毕竟修为没有全部恢复,勉力抵挡了大半修士,又使了个烟雾弹,撑到了天明,最后在天色擦亮之时,带着谢枝逃了。
一夜的大战让洛城的修士提起了十二分的警惕,还未等他们逃到城门口,那处儿便早已被封锁了。
于是匆忙之际,三人只能选择落脚在城中废弃破落的房屋中。
此处破败非常,像是鲜少有人来,在这儿他们也能安全一些。
“余生,你怎么样?”眼前的身体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鲜血将破烂的玄色衣袍都浸湿了。
这伤势竟是比她第一次初见他时还要重。
谢枝不敢乱碰,忙去翻找芥子袋,“你撑住,我记得我囤了许多丹药的,你等等,等我找一下……”
一只手抓住谢枝的小臂,“别找了,我自己有伤药。”余生抬了抬眼,示意另一边昏迷的谢暄,然后手上凭空化物一块木牌,木牌大约两指宽,上面写的东西似乎是一种古老的文字。
“把这个给小魔物戴上,能掩盖住他身上的魔气,那些修士寻不见他的魔气也会找来的晚一些。”余生道。
“嗯。”谢枝将木牌系在谢暄的脖子上,回头一看,余生早已盘腿开始运功调息了。
她默默将谢暄安置在清扫干净的木榻上,给盖了一件她的外衣。然后从芥子袋翻出她囤的伤药,一一摆放在余生手边。
接着她拿出匕首,走到门外,静静的坐在门口。
匕首就放在手边,只要稍有动静,她就能立马执起匕首冲上去。
太阳升上了正中又落入了西山。
天色昏黄,光线变淡消失。
入夜了。
余生调息了一日,谢暄也昏睡了一日。
谢枝也在门口守了一日,她不敢离开。如今他们伤的伤,昏迷是昏迷,只有她是完好的,若真有人再来,那她怎么都得为他们撑住一时半刻。
夏末的夜风带着燥热,谢枝保持着一开始的姿势一动不动。夜色渐深,疲惫,饥饿如洪水一般涌来,谢枝紧锁着眉头闭了闭眼,揉了揉眉间。
忽然,她手一顿。
风中带了股血腥气。
很重。
难道追来了?
谢枝回头看了一下,余生仍在调息,谢暄也还没醒。她拿起匕首站起身,一步一步缓慢地往门外走去。
这一刻时间似乎流逝得很漫长。
她脑海中闪过云游时慧尘大师教她防身术的时候。
“执刃要稳,出手要快,将要攻击的地方看准了,纵使对面的人比你强上数倍,也能寻得一线生机。”
握着匕首的地方出了汗,谢枝稳住躁动的心绪。离门边越近,她好似都能听见门外那人越来越接近的近乎于无的声音,像是拖着尾巴,擦过石砾,碾过花草慢慢地朝这儿靠近。
谢枝咽了咽口水,手搭在门上,几乎也是同一时刻,门外那人轻轻推开了门————
眼前只闪过一双手,以及那暴露在空中的脖颈,谢枝看准了便猛地出手!
锋利的匕首刺破了空气,在划破那人脖颈浅浅一层皮肉的时候被制住了。
谢枝眼神慌乱了一瞬又立马反应,手一松,匕首从手上掉落,另一只手十分迅速地接住,刚要往那人腹部袭去,就又被那人用另一只手擒住,一用劲,谢枝手腕脱力,匕首掉落在地,接着谢枝也被转了个身擒压在那人身前。
“多日未见,谢姑娘竟变得这么凶了。”慵懒轻佻的声音响起,冰凉凉的体温包裹着谢枝,竟让她在夏日觉得有些荒唐的冷,却也让她瞬间清醒过来。
“你,你是……”
那人放开谢枝,长长的金色蛇尾一摆,压倒了屋前的杂草,尾尖往地上一挑,圈起了谢枝掉落在地的匕首,他拿在手中,要递给谢枝,“怎么,才几天没见,就将我给忘了……”
可匕首还未递出去,一道符咒就朝半人半蛇的金生镜打来,他一翻手,手里的匕首也立时朝那符咒飞去,二者相击,竟将本就残破的门都轰了个粉碎。
烟尘浓雾散尽,谢枝早已被余生拉到手边。
“你乱跑做什么?有人来了你不知道喊我,这么不管不顾冲出去,有几条命能让你这么玩?!”余生冷声斥责道。
他伤的面色发白,可眉眼俱是怒意。
他不敢想,若是他没早一点发觉不对劲,谢枝会被那条长虫怎么杀害……
谢枝怔了怔,刚想解释,手上却一热,余生的伤又裂开了……
“你的伤……”
“二位勿要紧张。”金生镜开口道:“在下并无恶意,我……是来帮二位的。”
谢枝倏然闭嘴:“…………”这人她并不认识,可为何方才他说话却像是认识自己一般,还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