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如死一般寂静。
“呵。”余生骤然沉下脸,眉头微动,一瞬间不知是从哪里起的风,扬起了谢枝的头发,只不过一晃眼,谢暄又落到余生手里。这时谢暄被余生用了十足的劲擒制在地上,过分的窒息感让谢暄来不及发出声音便憋红了脸,他挥动着小小的手想去扒开余生的手,可那力道,就犹如跐蜉撼树,痴心妄想。
余生冷眼看着这小魔物挣扎,手指就掐在他颈上,只要稍一用力,这小子就能马上毙命。
“余生!?你做什么?快放开他!”谢枝要去阻止,可余生手一挥,一条粗黑的绳索立刻将她捆绑起来。
“住手,余生!”谢枝挣不开绳索,眼看着余生要下杀手,她匆忙喝道。
“你不能杀了他!他只是个孩子,从没害过人,凭什么就要这样无辜死去!?”
“凭什么?”余生反问,无情地笑了一声,“就凭他蛊惑了你,让你说出方才那般蠢话。”
“谢枝,你是凡人看不明白,这孩子是天生的魔,从他出生便注定了,他这辈子注定是要腥风血雨,遭万人唾骂的。这种事……本该是与我无关的,修士和魔族那些争争闹闹我不爱管,也无所谓,只是他却找上了你……”
余生道:“谢枝,你是个烂好人。做什么事都要求个公平讲理。可事实并非那么简单,九州修士不下数十万,你若是偏要护着他,那此后半生便不得安宁。而我,绝不会容许这样的事发生,今日我杀了他,你将他忘了,此后你要做什么我都陪着你,无论是走遍九州,还是……”
“不是的!”谢枝打断他,摇摇头认真道,“余生,在你看来我是个烂好人,是个爱管闲事的傻子。可不是的,我只是心中有一杆秤,是非偏颇都在那秤上,我愿让那秤保持平衡,所以我救了你,收留了谢暄。”
“余生,我不知道这里的人对于魔是如何评判的,但在我眼里,不害人的便不是魔。阿暄从前过得凄苦,却也从未害过他人,他就算有一颗魔心但也算不得是魔。既算不上魔,又为何要杀他?”
“……谢枝,我不在这儿和你论他到底是不是魔,其他人也不会听你这些大道理。我只知道,此子今日留不得——”余生说着就要动手,谁知下一刻,只听谢暄在余生的手底下突然大叫一声,接着,他全身包裹着浓浓的黑气,那黑气像是带着刺,不过才碰到余生,余生的衣袖瞬间就被搅碎,连带着皮肉都被刺破,翻起绽开,依稀能看见那森森白骨。
“嘶……”余生迅速后撤,挨上谢枝,“他体内的魔性被激发了,我们快走!”说着,一把抱住谢枝就要往门外撤出。
“欸,等等——”谢枝阻止不及,只能在两人掠出门的瞬间看见谢暄隐在魔气之下的那茫然无措的表情,似乎见到他们离开,他嘴唇动了动,还说了些什么。
“余生,阿暄他……”
还未等谢枝说出什么,只阖上未锁的院门外听得一阵人声。
“洛城内怎会有这么浓郁的魔气,难不成是扶危山的那位来了?”
“不可能,琅玉真人如今就在扶危山,听说还有好几位长老真人,说是要将那魔头彻底绞杀在扶危山了。怎会让那魔头逃窜至此。”
“绞杀?”有人质疑道:“若是那位死了,岂不是扶危山封印了上千上万年的魔气都要溢散到九州,那时我们还如何活?”
“区区魔气,怕它?!我修道近百年,为的就是降妖除魔。今日就算真是那魔头,我也要将他斩杀在我这金沙刀之下。”陈姓修士不忿道:“我看前段日子扶危山的灵脉尽毁就是那魔头搞的鬼,想要我们求着他镇着扶危山的魔气,休想!”
“陈道友说得对,这魔气如此危险,如今还是在这住宅区,若是叫它溢散到整个洛城,彼时数万人的性命便不保。今日,无论是谁,我愿随陈道友一起,将他斩于刀下。”
“……”
余生带着谢枝要离开的脚步一顿。
听人声,外面的修士想必不少。或许还会有认识他的人,为免一场不必要的争斗,他还是避开为好。
刚要使出传送术,手上还在抱着的谢枝不知什么时候挣脱了绳索,跑回了屋里。
余生看见那沾了血的绳索愣了愣,没想到她这些日子倒是成长不少,知道修士的武器用修士本人的鞋也可以解开。自己这一手的伤倒是方便了她。
“此处无人居住吗?”
“管他有没有人,进去便是。能养魔的人会是什么好人,审问一番,若是真和那魔头有关系,一并杀了就是。”
“说的不错。”
那群修士正打算要破门而入,谁知才靠近那门一步之近,就被那门上的术法给震出,直往后飞砸到对面那户人家的墙上。
“唔,这是什么!?”
有人上前,试探了一番,见指尖被鬼气缠绕,一眨眼,森然鬼气吞噬了血肉,只剩森森半截白骨。那人慌忙掐诀消去指尖鬼气,又立马服下灵丹,在其他人等待了许久的视线下,他才带着浓浓畏惧颤抖道:“竟是他……”
余生无视门外一群人的震惊骇然,他走进屋里,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