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没告诉我翟野分了两批人上去。”伽尤里趴在手下人肩头,嗓音有点黏,听上去困倦的很,“:支援的人分了两路,一路做戏另一路才是真的。”
“嗯。”江浕脸色难看,走路的时候身子细细地打着颤,但他掩盖的很好,几乎没人察觉出来。
没法儿掩盖的是他的腿——新伤旧伤叠在一起,他现在只能勉强让自己走路不打晃,速度能跟得上伽尤里的队伍。
“有点儿没诚意,江浕。”伽尤里掀起眼皮,水润润的大眼睛带着些明显的埋怨,“给情报不应该都给完吗,给一半算什么?”
“你们谁坐上位谁存谁死我其实不在乎。”江浕无所谓道,“只要不是石纹栖就行。”
“你还真是冷血啊。我听说石纹栖是你……”
“伽尤里。”江浕冷声打断了伽尤里的话。伽尤里举起小短胳膊作投降状,毛耳朵也耷拉下去了:
“好嘛,好嘛,对不起。”伽尤里眨巴眨巴眼睛,无辜道,“不要生气嘛。”
江浕没接话。果然,狩猎区里做头子的,不管年龄是大是小,都没一个是好东西。
“江浕!”见江浕臭着脸不理人,伽尤里便提高了声音又喊了他一声,“你别生气了。”
“……没生气。”江浕无奈道,“你现在是我老板,我哪儿敢。”
“可是你不说话,看着也很凶。”伽尤里几乎是带着点委屈说出这话。抱着他的手下额角抽了抽,险些一脚没踩稳滑出去。
疯了吗今天,这是撒上娇了?
他内心是波涛汹涌上了,江浕则和他相反,心里纯然是死水一滩。
得了,这还是个更难伺候的主儿。
什么叫看着凶不说话?他是来坐桌的吗?还得给金主陪着笑说点儿好听的话?
江浕咬着牙,感觉脑子马上要跟牙一样,被自己嘎嘣咬碎了:“……我正常表情就……”
“行了,不想说话就别说了听着烦人。”一直在边上跟着当摆设的卓屿忽地开口,“别折腾他了伽尤里,再磨蹭他过不了多久就死了。我可不想我大老远过来就是为了一具尸体。”
伽尤里像是才反应过来江浕是个打了架受了伤落过水的伤员。他头往下埋了点,沿着江浕看不出颜色的裤子以及他走过地方留下的血迹。
深色的血在雪地上染出一条路,但又因为江浕的位置较为靠前,血迹淌下过不了几秒就会被后面跟上的人踏成黑泥。
“行吧,抓紧下山。”伽尤里嘟哝道,“给他先简单处理一下然后赶紧回家去。”说完,他又像想起什么似的抬眼问江浕,“你家是不是在这?你要回去跟你家里人道个别吗?顺便告诉一下他们你现在跳槽了的事儿?”
“不需要。”江浕淡道,“我们家没有跳槽需要上报的家规。”
应该没有吧,虽然他也不知道江家有什么家规。
“真开明。”伽尤里意味不明地哼笑一声,随后不再说话,闭上眼睡觉去了。
江浕以为自己终于能够清静下来,刚要松一口气,却发觉卓屿看向了他:“我的探子刚刚告诉我,又有一队人上山了。”
“嗯我不知道是谁,翟野没告诉我还有一路人会上来。”江浕如实道。
“不是翟野的。”卓屿顿了顿,改口道,“算是他的吧。不过胸前徽章纹路是豹子,莱普瑞特家的。”
“所以呢。”江浕平静地望着他的眸子,“怀疑我?”
“那倒没有。”卓屿狭长的眸子笑的眯了起来,“只是想告诉你一声,我特地改了路线,跟他们错开了。”
“随意。”江浕移目,不再看着卓屿,专心致志看着自己眼前的路,“我跟他又不熟。”
——
“所以你们上山没碰见别人了?”翟野状似随意地问江则给他留下的引路人。引路人丝毫不敢怠慢,认真过了遍记忆以后肯定地回答:
“没有。”
“哦。”翟野随口应了一声。左帆瞥了他一眼,道:
“岔路了吧。要追?”
“追什么?你很有空吗。”翟野递过去一个不解的眼神,“有空的话去查查为什么会有长的跟你一模一样的人舞到我面前。”
“谁长的跟我一样啊暗恋我吗?”左帆顿了顿,还是调回了正经模式,“……真要有的话…也不是没有猜的人选。”
说着,他从腕上抹下一条闪着碎光的链子,塞进了翟野手里。翟野接了,不过一眼也没看,直接三两下缠自己腕子上了。
“强盗本色。”左帆锐评。
“说回来,你是怎么认出发消息的不是我的?”翟野直接忽略他的话,自顾自问自己的,“很了解我嘛。”
“我拿到工程师的时候他让我把东西送出去,说有人接应我。”左帆回想起当时接到那条消息时的心情,斟酌了许久,最后还是凭直觉把工程师扣下来了,“我当时想着,是你的话,应该不会放心让我把东西经别人手传出去,毕竟那是卓屿的地。真要把东西带出去应该会让我拿着出去,让人直接接应我。”
“把自己看这么重要。”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