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盈人,这个已经被世家遗忘的名字,重新又回到视野之中。
萧盈人乃是当朝太尉萧寅的义妹,她的兄长是夜枭,为萧寅而死,萧寅把萧盈人养大,当成亲生妹妹一般。他入洛阳后,萧盈人看上韩凛,一心要嫁他。在韩凛得胜归朝的宫宴上,她给韩凛下药,意图把生米煮成熟饭。可在当时,韩凛连萧盈人是谁都不知道。
而后,萧盈人手段用尽,甚至动用夜枭,制造松源寺之变。百年古寺被毁,十名玄甲卫死于非命。她因此承担私调夜枭的罪名,被萧寅逐出洛阳,发回凉州原籍。而她之后的去向,便无人知晓。一个军户出身的女娘,没有萧寅的庇护,只能是在凉州找一个门户相当的郎婿,过着平静的生活。
可万万没想到,死灰竟然还可以复燃。
若是要说她与萧寅还有瓜葛,可萧寅在松源寺之变后,已经与她划清界限。世家皆知,她是替萧寅背的黑锅。否则,私调夜枭入京乃是死罪。但圣人相信萧寅是无辜的,罪责全在萧盈人。
而今,萧盈人在龙城出现,还要与韩凛成亲。
“萧盈人在龙城,韩元佳与萧承文没有暗通款曲,我是不信的。”商元庆还是把这件事情向护国公禀明,他不说,护国公还是会知道,由外人来说,还不如他这个当儿子的来说。
护国公冷哼,“我管他韩元佳和谁人勾结!我只想知道,我家小九如何了?这和离书是她亲笔写的,是她休的韩定之。她心中定然十分难受!这亲是韩家要结的,我说了不同意,可还是结了。如今这算什么!小九定是被逼无奈,才会写下这和离书!”
商元庆小心翼翼地问道:“依父亲看,这该如何处理?入户籍册留存归档,还是当作没看到。”
护国公吹胡子瞪眼,“我又不是京兆尹,这事不归我管。但是,我要告诉你,小九不能受半点委屈。”
商元庆是听不明白,赶紧向商荇使眼色。
商荇不得不提议道:“大父的意思是,不能让韩家痛快!”
护国公睨了他一眼,不说话,兀自生闷气。可是他是位高权重的护国公,又怎能做出有损颜面之事。
商荇明白了,“大伯父,走吧,您好久没有与定国公下棋了。”
商元庆还是两眼一抹黑,“我,我不会下棋,叫上你阿耶,他会。”
于是,商荇带着商元庆和商元济去了定国公府。
商家这三名儿郎,如今是护国公府在朝中风头最盛的三人。
商元济除服之后,一直不愿离京,想借此卸掉镇南大将军一职,但镇南之地如今是无将可派,即便是商元济在洛阳,三十万水兵仍是听他的号令行事。高崇是不想再让商元济领兵,毕竟他已经把风圣军还给商家。
商元庆除服之后,官复原职,仍居京兆尹之职。这本来京兆尹之缺已有人填上,但因为陆宁被裴衍杀死于太尉府,萧寅又试图隐瞒事实。最后,高崇想保萧寅,只能由时任京兆尹承担监管之力的罪责。鉴于洛阳的种种冲突,京兆尹非能者不能居之。此前商元庆在任时,洛阳秩序井然,他除服后,蔡通与杨挺力保其官复原职。高崇的心是偏的,但他也明白世家之于大齐的意义,只能同意。
然而,出门相迎的却是杨宁与,大齐世家女娘的典范。堪称典范的人并不多,大安氏疯了,只有杨宁与依然故我。她不是韩家的新妇,却时常出入定国公府,照料定国公的日常。堪比新妇。
可谁还记得,她当初自请离开定国公府时,是何等的决绝。
而今,写和离书的人是商离。
杨宁与同商元庆、商元济见礼,引他们面见定国公。
春暖花开后,定国公的身子硬朗不少,日日在院中晒书看书,忙得不亦乐乎。
“你三人同来,是来我定国公府叫板的?”定国公斜睨一眼,混浊的眸中满是精明睿智,“不用猜,定是定之与小九出了事情。”
“您知道?”商荇反问,世家都有各自有消息来源,他的消息来自于常山公主府,也就是商离留下的人。
“自他们离开洛阳后,阿宁便把他二人所有值钱的东西分批送到冀州去。我想,定之定是在谋划什么,都快把定国公府搬空了。他这人对小九最是没有保留,他有什么便想着都给小九。”定国公长叹一声,“我是半截入土之人,我所拥有的一切都是定之的,定之要怎么处置都行。但我一心想要定国公的爵位回到韩家,可能是等不到了。”
商荇不禁又问:“韩大父以为,定之所谋划之事,究竟是什么?”
定国公看了一眼商元庆和商元济兄弟,露出羡慕又欣慰的笑容,“我要是有商公如此好福气,我也不必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定之一人身上。”
这是定国公的痛处。他一生只得韩充一个嫡子,未曾纳妾,没有庶子,一心教养他长大,只要不出大的纰漏,承袭爵位,保住定国公府的门楣并不是难事。可偏偏韩充剑走偏锋,自恃过高,终至韩凛无路可走。
“若是我没有猜错,定之也去了北燕吧。”定国公摇头,声声叹息,“他把整个定国公府和征北军都交给小九,独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