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钰捡起来一看,竟是一张类似书签的硬纸卡片。
上面写着几行小字:“沈姑娘:多日不见,见字如面。”
“暑热天气,京城的吃食无法带回,只得带了食单若干。”
“你可细阅之,择出喜欢的菜色,若以后还京,我与你共去觅而食之,可否?”
沈钰看得“扑哧”乐了,陆琅平日里看着清冷寡言,没想到还能写出这样的便笺来。
到了晚上,七喜竟又来了。
他挠了挠头,站在沈钰面前,吭哧吭哧地道:“少爷被同窗们拉去吃接风宴了。”
“他让我问问你……”
“嗯……嗯……食单姑娘看了没有,有没有回信要交给他。”
沈钰被他这样一问,想想那些看不懂的菜谱,不由地有些心虚,笑着道:“陆公子若是忙,就去忙好了,何必折腾你来回的跑。”
“等他空闲了,我再与他说话。”
七喜却以为沈钰是因为少爷不能亲自过来而生气,赶紧替陆琅辩白道:“沈姑娘别误会,少爷原本是想过来的。”
“可是谁曾想,好不容易忙活完了县衙里的事出门了,却被他的那几位同窗堵了个正着,又抵不住他们人多,就只好被拉着去了。”
“可是少爷心里又惦着姑娘的回信,是以才遣我过来问问,也顺便向姑娘赔个不是。”
“好姑娘,你就随便写点什么做回信好了,我也算交差了不是。”
沈钰看着七喜可怜巴巴的样子,只得如实地道:“那写食单的人似乎不大懂官话。”
“菜名起得倒是又上口又好听,可惜里面好些食材我都看不明白,都是当地方言的叫法。”
“我根本看不懂,又怎么看出出什么菜色好吃呢?”
一说到吃食,七喜立刻自在起来,也心有戚戚焉地道:“姑娘也觉得这食单看不懂吧。”
“少爷买的时候,我就觉得这食单写得让人看不明白。”
“我一说,少爷还说沈姑娘那么会做菜,肯定一看明白,把我给训了一顿呢。”
“怪不得这几本食单放在书架子上没人买。”
“少爷付账时,那店主人可高兴了呢,一副总算卖出去的模样,买了五本,还另送了一本给我们。”
七喜绘声绘色的说着。
沈钰想着主仆俩在书肆里的情景,忍不住也跟着笑了起来,就道:“你回去如实给陆公子说便是。”
“以后这种食单不要买了,至于京城的美食,有机会我倒愿意好好尝尝。”
七喜嘿嘿地坏笑一下,很有点幸灾乐祸地味道,利落地道:“小的遵命,一定把姑娘的话带到。”
转眼过了五日,陆琅却还是没有过来食店。
街上的百姓们却都在说,新来的陆县令年纪虽轻,人却着实能干。
不过五日的工夫,就把这几个月积攒下来的百姓状告的案子,一口气全部给审案过堂了。
判的公正又公平,干脆利落,大快人心。
那些理亏的,该赔银钱赔银钱,该打板子打板子,一丝一毫也不含糊。
让那些受了屈的百姓们很是感激涕零,直呼他是青天大老爷呢。
大家正商量着要一起凑些银钱,做块牌匾送到县衙。
李氏听了食客们的这些议论,知道陆琅是在做正事,虽没见他露面,也没有看到陆家来下定,却很是安心,不像以前那样胡猜乱想,患得患失。
这一日傍晚,凉风习习,空气中已经有了秋的意味。
食店里早已跟着集市打烊上板,但因为还要供应客栈投宿客人的晚餐,后院灶间仍还在忙碌着。
把客人定制的晚饭分头送过去,又把自家的饭菜做好后,沈钰一家人和伙计们正准备支桌子摆碗筷,客栈门口却传来敲门声。
在客栈大堂值守的伙计听到了,以为有了投宿的客人,忙去应门。
打开门后,抬头却见门口站着前两日来过的七喜小哥,和一位面容清淡,二十岁上下,一身书卷气的年轻人。
伙计是认得七喜的,知道他是新任县令的贴身侍从。
虽不知旁边的年轻人是谁,但看七喜那很是恭敬的模样,也知道此人身份必定不是普通人。
他忙利落地躬身行个礼,殷勤笑着招呼道:“七喜小哥安好,敢问这位郎君是……?”
七喜笑着道:“这是我家少爷,快去告诉大娘子和沈姑娘,陆家四少爷过来了。”
“你家少爷?陆家四少爷?!”
伙计有些疑惑地重复一句,一拍脑门:“哎哟,您是新上任的县令大人吧!”
“恕小的眼拙,小的马上去说。”
“您……您先请这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