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陈淑娟如此问自己,相比于那些娇弱的女性,她确实多出了许多冷静与坚强,不然早就跑没影了。
如果说这条鱼是水鬼用来买自己命的交换品,那么是不是说只要自己不收下,这笔交易就不算达成呢?
陈淑娟好似黑暗中发现明灯的行人,瞬间便抓住了希望的光亮。
她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感,走上前去,蹲下身子,将死鱼口中的鱼钩取下。
因为挤压,一滩腥臭无比的液体从死鱼口中喷出,落在了泥沙地上。
也不知道是之前呼吸的蚊香太多,还是被这难闻的味道冲的,陈淑娟一阵眩晕,跌坐在地。
眼前一阵阵地发黑,陈淑娟扶着额头,只感觉眼前那条死鱼的样子变得渐渐模糊起来,越来越像一个人躺在那儿。
剧烈地喘息一阵,陈淑娟终于感觉意识清明了一些,那条死鱼也恢复了原本模样。
只不过陈淑娟觉得死鱼的位置好像发生了改变,死鱼难道还会动?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陈淑娟不敢再耽搁下去,想要将死鱼扔回河里。
然而,不同于刚才将死鱼拉上来时的意气风发,死鱼的沉重让她苦不堪言。
用力地拖拽了一会儿,死鱼几乎没有太大移动,距离岸边依旧是那么遥远。
陈淑娟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很多外国生化电影中的画面,只觉得自己手掌与死鱼接触的位置很痒。
她想象着尸液顺着皮肤上的毛孔进入自己的身体,沿着血管流遍全身,忍不住一阵阵地恶寒。
经过一番奋力地拖拽推拉,死鱼终于被她弄到了水边,用力一踢,死鱼落水。
溅起的水花落在她的身上,陈淑娟慌乱地拍打一阵,只觉得这些水滴和尸液一样,恶臭、恶心。
出了这种事,陈淑娟自然是没有心情继续夜钓了,她将鱼护从水中拖出,准备离开。
也许是刚刚的死鱼让她留下了心理阴影,她看着鱼护中的大青鱼也没有那么开心了。
只不过她不可能将这条鱼放掉,毕竟是自己的战利品,而且这么稀有。
出租车停在远处,陈淑娟肩扛手提,带着鱼护中的鱼和鱼竿等物快步离开。
鱼护一直放在水里,但大青鱼却没什么活力,一点挣扎都没有,似乎认命了。
陈淑娟觉得有些不对,但也没有多想,眼看着自己的车就在眼前,脚步越来越快。
她不敢回头去看,因为她总觉得有一双眼睛在盯着她,就是那条死鱼的眼睛。
将东西装在后备箱,陈淑娟坐上驾驶位,然而,无论她怎样打火,车子居然都无法启动。
出租车不同于私家车,需要经常性地“体检”,不然在送长途客人时,很有可能抛锚在路上。
一旦抛锚,昂贵的救援费用直接会导致一天乃至几天白干。
而陈淑娟今天早上刚刚检查过车子,一点问题都没有。
愤怒地拍打着方向盘,陈淑娟心中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她感觉这有可能是某些看不见的存在在捣鬼。
越是这样想,她越是觉得外面的黑暗中隐藏着无数的危险,这些危险正在向她靠近。
慌乱中,陈淑娟想起了电影里面接线点火的操作,扣开钥匙门,扯出两条线,往一块摩擦。
刺啦刺啦的声音响起,火星四溅,安静的汽车引擎发出轰鸣声,居然真的成功启动了。
陈淑娟大喜过望,当即挑头疾驰而去。
远光灯射向前方,乡道上夜里一辆车都没有,她将油门踩到底,车速飙到了一百多迈。
陈淑娟记得来时的路,这是一条很长的直道,不然她也不敢开这么快。
现在她只想尽快回到城区,或者说,离那条河越远越好。
路边的树木快速被车子甩在身后,但陈淑娟却渐渐发现有些不对。
这条直路固然很长,但也没有这么长吧,她都开了十分钟了,以这样的车速,早该转弯看到村落了吧?
难道自己的记忆出现了问题?陈淑娟忍不住自我怀疑,但身为出租车司机,最重要的就是要认路记路,这种可能性非常小。
难道……陈淑娟想到了一种可能,出租车司机中有很多开夜车的,平时在电台和对讲机中,他们会把自己遇到的奇怪事情分享出来。
像鬼打墙这种情况是最多的,围着一个地方绕圈怎么都出不去。
难道自己是遇到鬼打墙了?陈淑娟如此想着,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在那些夜车司机的故事中,最后解救他们的或是其他司机,或是车里面的挂件,或是盘了很多年的手串。
但这些她全没有,那她该如何脱困呢?
对了!陈淑娟忽然想起了一位老大哥讲过的故事,他当初就是遇到了鬼打墙,后来他在车里播放大悲咒,这才脱困。
想到这里,陈淑娟放慢车速,打开手机,连接蓝牙,播放起了大悲咒。
悠扬的梵音响起,陈淑娟的心神快速安定了下来。
几乎与此同时,她看到前方出现了转弯的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