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干什么?”
大和尚看着张欢,却听方老二同张欢道:“小张,咱们两家恩怨两清了,咱们各走各路,你也不必送我。”
大和尚就同方老二道:“他明明是为了观想图而来,哪里是来送你?你倒是会自作多情。”
张欢道:“我昨天晚上想了很久,大师明明可以把观想图直接悄悄带走,神不知鬼不觉——但偏偏闹的尽人皆知,想来是故意的。”
大和尚笑了:“就算我是故意的,那又怎样?”
张欢道:“大师这样做,无非是想测试人的心性和智慧,从中挑出一个看得上眼的人传授秘法。”
大和尚就看着方老二说:“你听得懂他在说什么吗?”
方老二摇头:“听不懂。”
大和尚就说:“所以我说他们这帮人总是自作聪明。”
张欢看着大和尚拉着方老二要离开,知道可能是自己真的想岔了。
他扭过头,同大和尚道:“大师,你说过大王山是很久以前的道门,如今还在不在都是个问题。你拿着大王山的观想图,一路西去真能见到大王山的人吗?”
大和尚转过身看着张欢问:“你想说什么?”
张欢道:“如果找不到大王山的人,你终归要找个人把这门心法传下去。既然要传法,为什么不能传给我?”
大和尚道:“你这人没有赤子心、无敬畏心、少慈悲心——我不喜欢你,你我无缘。”
张欢不忿道:“大师同我相识不过一两餐饭,怎么就能对我一言而决?”
这时方老二也开口替张欢分说:“我爹虽然是被小张逼死的,但那也是为他娘亲报仇。我同他虽然做不来朋友了,但也不觉得他这人坏。”
大和尚冷哼道:“伱这个蠢货如果能看得出人的好坏,那也不用跟着我了。”
说完,大和尚又看着张欢道:“算了,你我虽然无缘,但或许韩安同你有缘,说到底你是唯一一个还活着的小河村人了。”
说完,大和尚从包袱里抽出两块板走了过来。
“我给你一個小时的时间,这幅图如果能拓进你的脑海,那说明你真的跟这观想图有缘——如果记不住,那就怪你无缘无分了。”
张欢大喜,接过石板问道:“我能用纸拓下来吗?”
大和尚道:“观想图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东西,只能拓进脑海,是无法在纸张上成型的。”
张欢不在浪费时间,抱着两块板看了起来。
他发现所谓的观想图就是一副似是而非的画,画上的线条完全没有规律,成型后又完全不知道画的是什么。
很抽象,但有一种滂湃的感觉从石板上透出,好像石板的线条上藏着山,连着海。
又好像里面是一片寂灭无垠的星空,也仿佛里面是一闪而逝的荧光。
张欢完全看不懂,他甚至没搞懂这幅图到底是什么,一个小时的时间竟然弹指间就过去了。
大和尚从他的手里抽走了石板道:“你现在灵魂尚未完全恢复,就算拓进了脑海也无法观想。”
“况且就算能观想了,没有师承,没有人帮你开光,观想法不过使你比别人灵魂更强大而已。”
张欢没有说话,开光、师承之类的事儿以后再说。如果连观想法都没有,还谈什么开光和师承?
他闭着眼睛强行回忆着石板上的线条。
但他越是记忆,记忆就越是似是而非。越是回想,拓进脑海里的画面就越是模糊。
等他再睁眼时,大和尚和方老二不知道什么时候走掉了。
他只能悻悻的回村,发现乞活村的祠堂外面围了好些人。
唐珊也瞧见了张欢,在她身后的是垂头丧气的刘小青。
“怎么回事?”
唐珊以为张欢是在问她儿子怎么回事,于是解释道:“大和尚走时他跪着大和尚拜师,大和尚没答应。”
她又跟刘小青道:“大和尚不是说你命格不错,只是不适合修佛吗?等开荒的道人来了,到时候可以求道去。”
刘小青没有说话,唐珊这又跟张欢道:“大家都在祠堂看新山神呢,你也是刚从那里过来的吧?”
对了,大和尚说过要赔给乞活村一个新山神的。
张欢挤进了原本的方家,此时这里有钟家的人维持秩序,但村民的热情明显让秩序不那么好维持。
一帮人挤在祠堂外,祠堂里是钟老大的声音:“大和尚说过了,此尸体忌讳给他磕头,不许给尸体上香——还有,尸体上的符纸也不许人揭开。”
张欢挤进了人群。一眼看到了原本属于石像的位置,躺着一个被裹尸布裹着的尸体。
裹尸布罩着的尸体一角此时是半掀开的,露出尸体的散发和皮肤褶皱的额头。
尸体的额头上贴了一张黄纸,黄纸一半露在裹尸布外,一半藏在裹尸布里。
“这就是原本破庙的观主?听说死了七八十年了吧,尸体怎么跟活的一样?”
村民们议论纷纷,但谁也没敢凑上前来。
“这是韩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