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山是道门吧,韩安很强吗?”
大和尚第二天就走,张欢不想错过任何问询的机会。
“大王山是很久以前的道门,现在不知道有没有断了传承——至于韩安,他的修为应该比我要强上不少。”
大和尚说完,扭头走出了祠堂,问方老大道:“打桶水来,我虽降服了这假山神,但还要消除你们身上的诅咒。”
这事儿不用方老大动手,钟家立刻提了一桶井水凑了过来。
大和尚从手腕上取下自己的念珠,已经包了浆的念珠共由十七颗菩提子串成。
大和尚扯断绳子,落下的菩提子被他用衣摆兜住。
他就这么盘腿坐在木桶前,从衣摆上一连捡了三颗捏成沫撒进了桶里。
众人不知道他打算怎么做,只看见大和尚用手把水搅匀,又把湿了的拇指塞进水里尝了尝咸淡。
他好像对井水的味道并不满意,于是又从衣摆上捡起一个菩提子捏碎撒进桶里。
犹豫了一会儿,他又肉痛的捏碎了一颗菩提子撒进桶里用手搅匀:“我这菩提水每人一小口,吃了能消除你们身上的诅咒。”
这时有钟家的子弟走了出来,问大和尚说:“你把山神娘娘收了,往后谁来保护我们村子?既然现在诅咒不在,不如把山神娘娘还我们吧。”
“他娘的,你们看我把这假山神收进了包里,以为祂是什么了不得的宝贝?”
大和尚道:“我刚用掉的菩提子,凭我的修为也要几年才能炼制出一颗——每颗菩提子里面还关着一只被我用佛经忽悠出佛性的游魂。”
“我日日诵经,几十年攒下来十多颗菩提子刚好成串,现在都浪费在你们身上,你们还好意思算计我?”
众人面面相觑,对大和尚的话将信将疑。
“你们放心,我拿走了你们的山神,还会再还你们一个山神的。”
说话的钟家弟子欲言又止——大家总想找个机会能从大和尚手里得到机缘。
或恳求,或耍赖,或讹诈。
不怪大家作死,而是乞活村六十多年没见过其他活人了。大和尚是修佛的,又看起来面善,些许冒犯应该没有性命之忧。
“唉,你知道韩安当年是怎么死的吗?”
村民们喝过菩提水后的回程路上,大和尚问张欢。
张欢对这事儿有些猜测,但对此兴趣却不是很大,他更想知道韩安有没有留下什么观想图之类的。
“韩安被大王山逐出师门后,背着负罪石到了这里建了座破庙。他为人心善,时常显露法门替小河村的村民们消灾解难——于是村民们奉他如神,又想拜他为师。”
大和尚说:“大王山无论道门、佛门都有自己的一套收徒规矩,况且韩安已经被逐出了师门?所以韩安不肯收徒,最终引来了杀身之祸。”
张欢想起青面老人看到山神娘娘的石像时的话:原来这个石头是神,韩安果然说了谎。
其实不是韩安说谎,因为韩安在世时这负罪石真的就只是一块石头而已,直到现在仍然如此。
可见,韩安确实是被小河村的人害死的。
“一群凡人,也能谋害一个修真者?”
张欢抛出了疑问。
“这世上最可怕的是人心,最厉害的也是机关算计——更何况韩安被逐出师门,应该是早不想活了。”
张欢问他:“那赵庙祝又是怎么回事?”
大和尚道:“姓赵的是韩安收养的孤儿,他亲眼看到韩安被杀死,心头对小河村人怎么可能没有仇恨?”
张欢听了问大和尚:“大师知道这么多,一定都是在韩安墓里看到的吧?”
张欢真正想问的是,韩安墓里的两块墓壁石板是不是大和尚拿走了,那两块石板是不是大王山的观想图。
“我就知道你肯定要往韩安墓里找我——不错,韩安墓里的观想图确实是我拿的,但我决意要把观想图带走。”
张欢没料到他直接承认,并且还堂而皇之的说了出来。
方老大同方老三都惊了,一群跟着的村民也哗然。
“大师不肯传我们佛法,那把韩安的观想图给我们总行吧?”
钟老大开口提议。
大和尚却说:“各家观想法都是宗门的不传之秘,我既然发现了大王山的观想法遗落在外。自当拿了观想法归还原主,岂可随意送人?”
村民们不干了,有人道:“观想图既然是从咱们这里发现的,就是咱们乞活村的东西,大师还是物归原主的好。”
大和尚听了先是一笑,接着神色一冷:“此处一草一木,是你们从小河村人手里夺来的。至于手里的观想图,贫僧找到大王山传人后,自然要物归原主。”
他死活不肯给,村民们死活不肯罢休,这么吵吵嚷嚷的到了原本的刘腊成家。
或许被人吵的心烦,大和尚回了屋后就轰退了众人,直言要安心睡觉。
一帮村民仍不肯离去,钟老大就拉着张欢到僻静处说:“咱们何不效法小河村,杀人夺宝?”
张欢问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