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屠咧嘴一笑:“你倒是用些气力,怎和那稚童无二,软绵无力。”
那艄公见扳不开郑屠手腕,牙一咬,下了死志。
他抬脚一踢,不管不顾,直取郑屠下阴。
那架势,势必要在对方杀了自己之前,踢残郑屠。
谁知郑屠早有预料,右脚抬起轻轻一挡,那人只觉踢到钢板,脚踝处剧痛无比。
可他却没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龇牙咧嘴。
“还有什么招数?”郑屠冷笑看着他。
“罢了,今日遇到高手了,怪我兄弟倒了血霉,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那人自知无论如何也敌不过郑屠,随即放弃挣扎。
郑屠笑着,蓦然见到水中一条黑影犹如利箭闪过。
他心念闪过,立刻大声朝水里喊道:“那贼子,若敢动这条船,我立刻结果了他。”
显然,那条黑影便是另一条船的艄公。
他游到郑屠船下,试图救走被控制的伙伴。
被看破心思,那条黑影迅速朝远处游去。
而后,在十丈外将头露出。
“好汉,莫伤我兄弟。”
“你倒是跑得快。”郑屠见他游得远了些,一声冷笑。
“好汉说笑了,在下离得远只是怕你误会我要攻击你们,若你肯放了我兄弟,在下愿意替他赴死。”那人在水里浮浮沉沉。
也不见他手脚有任何动作,只是身躯不沉。
见他在水中来去自如,甚至比常人在陆上奔跑还快,林冲立刻低语:“这人水性颇好。”
鲁智深也听到了水里艄公的话,不禁钦佩道:“此人甘愿以自己性命相换,这让洒家想起了智真长老。”
郑屠其实也是同样感想。
见他重情重义,郑屠语气缓和不少。
“尔等何人,为何在此干这些勾当?”
“好汉容秉,我俩是兄弟,小的唤作阮小二,他唤作阮小五,因无处谋生,只得在这金堤河上,劫掠些钱财度日。”阮小二在水中据实说道。
闻言,郑屠心中一动,原来是阮氏三雄的其中两个。
“如何个劫掠法?”鲁智深在另一条船上问道。
“但凡有过往客商,我们兄弟便将船撑到河中,跳入水里,威胁对方拿出银钱,否则便将船掀翻,此举无往不利,未想到今日得遇高手,我们弟兄认栽便是。”
“那为何此前不将我们三人一起渡了,却要分作两船?”郑屠说出心中疑惑。
身边的阮小五答道:“我们兄弟行走江湖,眼色还是有的,三位好汉皆孔武有力,生得不凡,应是武艺在身,同一条船载了,怕我哥哥一人敌不过你们。”
“倒是煞费苦心了。”
林冲缓缓走到船头问道:“如此个劫掠法,怕已经积攒不少金银,就应该洗手安生度日,何故还出来谋害人命?”
毕竟刚从官府出来,林冲对这些行为甚为不耻。
“好汉,我们兄弟也知世道不易,劫掠时也只取行商部分钱财,并未洗劫一空,更不曾伤得人命,所得钱物村中但凡有孤寡,也都一并周济了,哪有余钱度日?”
听完阮小五的话,三人在船头相视一眼,眼中皆有讶异。
“那汉子,所说可都是真?”鲁智深问道。
“句句属实,如有半句假话,天打五雷轰。”阮小二在水中举手发誓。
“既如此,你上船说话。”郑屠朝他出言。
也不犹豫,阮小二钻入水中,眨眼便行了十丈远,随后跳上船。
上的还是他自己那艘船。
他径直朝林冲和鲁智深跪下:“作为兄长,理当护弟周全,请好汉放了他,我自做人质便是。”
郑屠一笑,见两艘船没人掌舵,径自随着水流向北飘去。
“先渡河再说。”
阮小二不敢违背,重新拿起船桨撑船。
阮小五也在郑屠的胁迫下,再次掌舵。
约莫一刻钟,小船靠岸。
岸边有一人,疙瘩脸横生怪肉,玲珑眼突出双睛,腮边长短淡黄须,身上交加乌黑点。
相比于阮小五,此人长相更是怪异。
他见阮小五被郑屠挟持,立刻冲将过来,欲要动手。
“小七住手。”阮小二喝止了他。
“怎么,你还有一个弟弟?”鲁智深微笑看着那人。
“他叫阮小七,小的一家三兄弟,全在金堤河为生。”阮小二拱手回道。
“行了!阮氏三雄,别人称为侠盗,你们可称之为侠匪。”
郑屠嘴角露出一丝笑意,收起匕首,放了阮小五。
见此,三兄弟尽皆一愣。
自己何时被称为三雄了?
站在原地良久,阮小五方才反应过来,自己的确被释放了。
当下没再多言,三兄弟一齐到郑屠面前,半跪拜倒:“多谢好汉手下留情。”
一一将他们扶起,郑屠从怀中掏出几张便钱,也没去数,递到他们手中。
“你们良心尚在,又兼帮助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