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庆丰帝正要爆发的时候,一道声音忽的响起,只见一个身着绯色官袍的中年人,快步走道大殿正中,端端跪了下来。
此人正是徐志远的庶子,徐天为,现任刑部右侍郎。
徐天为端端跪下,口里更是不停为徐志远辩解着:
“圣上明鉴,家父是出了名的胆小谨慎,又如何敢参与谋逆这样抄家灭族的大事中。景神医当年为帮家兄诊治腿疾的确是在徐家住了一段时日,但是景神医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夫,如何能在我徐家自由出入,还神不知鬼不觉的取了这些信件?想来一定是早早就被苏家人收买了,只为了拉我爹下水。”
“至于换子一事,更是子虚乌有,我家中兄弟出生具有记录,当年父亲更是请了不少人来家中设宴,岂是你说什么就是什么的?”
徐天为一番话,铿锵有力掷地有声,就在众人都以为苏若潇会被问的哑口无言之时,一旁听了许久的方玉琮出声了: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徐大人,你们自以为当年的事做的滴水不漏,却不想天网恢恢,难道你忘了被你们换走的人,早就在云州跟我们对上了。圣上,臣方玉琮要状告原云州府云溪县县令马子汝和刑部右侍郎徐天为。”
庆丰帝眉头紧锁:’“马子汝?这个名字朕好像听过。”
褚蕴这时候站了出来道:“启禀圣上,马子汝是丰州人士,世宗十六年考中进士被下放云州府上元县做了个八品县丞。后来任云州府辖内云溪县的县令,庆丰元年因为其次子马青峰强抢民女,草菅人命,被苏家长子苏若淳告至云州府府衙,那知府将案件递交了刑部,原本是要圣上亲判,却被徐天为压了下来。马青峰被判了斩刑,但是马子汝却因为徐天为,只降了一级,做回了云溪县县丞!”
褚蕴不愧是礼部尚书,对于大庆的官员履历了如指掌。
庆丰帝听了褚蕴的话,面色阴沉的看向方玉琮:“方玉琮,你是说,被他们换了的那个孩子,并不是徐天为,而是马子汝?”
方玉琮道:“没错,众人都知道当年先仁王的侧妃高氏和徐志远的小妾同时产子,却没人知道马元亭的外室早在一月前就生了一个儿子。先仁王为了谋逆失败还能留下一丝血脉。将自己的儿子送去了徐家,徐志远的小妾当年根本没有怀孕!事后,徐志远将马元亭的外室子留在了家里,将先仁王的孩子送去了丰州马元亭的一个远方堂叔家。”
马元亭的堂叔是个庄稼汉子,在得知自己有了孙子以后喜上眉梢。但是他却不知道,自己的亲孙子早就跟他娘一尸两命走了。所以尽管儿子马大强不顾妻子尸骨未寒就抛下幼子和老父亲跑了,马老爷子却还是含辛茹苦的带大了马子汝。
“圣上,这都是他们一派胡言!臣的父亲自小疼爱臣,更是延请名师来教授微臣学问,臣只是个庶子,不是亲生的,家父何须如此!”
何丰冷哼一声,也站了出来:“徐大人,有人看见你和兄长出入酒楼时,你那兄长对你可是恭敬地很。徐家长子虽然腿脚不便不能入仕,但是作为你的兄长对你恭敬到进个酒楼都要弯腰请你先行,岂不是太奇怪了吗?难道他堂堂徐家大少也要靠仰人鼻息才能得以存活?那是因为,你徐天为是马元亭的儿子,徐家更是要靠你才能出人头地!”
徐志远此时已经慌了神,他实在没想到当年换子之事都被查了出来,眼下他慌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不断喊着冤枉,任由徐天为和他们对峙。
苏若潇看徐天为还不死心,干脆道:“徐大人,我们既然敢在今天上告,自然是掌握了证据的。圣上,当年换子之事,为仁王侧妃接生的稳婆,另外还有马子汝的父亲马大强,眼下都在宫外由左家老太爷看着,只等皇上下令召见。另外马子汝与其长子马青源都知晓自己的真实身份,再加上当年马青峰一案,云州知府是主审人,也是知情的。请圣上明察当年之事,为我外祖父一家雪冤!”
“请圣上明察,为严家人雪冤!”
“请圣上明察,为严家人雪冤!”
苏若潇话毕,就俯身下拜,恭恭敬敬给庆丰帝磕了一个头,而方玉琮和何丰也跪了下来,为严家人喊冤。
庆丰帝原本就是想在今日做个顺水人情,况且当年他也认为严昊为官清正,还特意跟自己的大皇兄一起向先帝求过情,可眼下他却是真的怒了。徐家人和马元亭竟敢混淆皇室血脉,还留下了先仁王的血脉,焉知不是为了再行谋逆之举!
思及此,庆丰帝深吸了几口气,待情绪平复后,郑重吩咐刑部尚书道:“郑卿家,朕令刑部全力彻查此案,所有有关人等全部交于郑卿家,在此案水落石出之前,这些人不得有任何闪失!”
听这话,竟然是怕有人会杀人灭口了。
郑尚书应了差事,心里却很不是滋味儿。当年他还是个小编修的时候就曾听闻了这件事,他还斩钉截铁地跟人说严昊绝对不是冤枉的,眼下他却要替严昊翻案,心里真是说不出什么感觉,似羞愧,又似期待。
可是再不是滋味儿,该干的事还得干,他立刻叫来青龙卫,将徐知远父子押送去了刑部大牢。然后又屁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