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小姐,您不担心小少爷吗?”
自打小少爷生下来后,小姐从未有一天离开过他。
莺飞原本还以为小姐要把小少爷一起带来呢。
不过一想,小少爷去宫中,能有什么危险?
肖雁这会儿就跟丢了魂魄一样,有些六神无主,“你是说早儿吗?有我父亲和母亲在,不用担心他,不过你还是给家里传个信吧,就说我不回来了,让他们不用等我用膳。”
肖家有专门用于通信的信鸽,莺飞是她爹留给她的暗卫,自然会使用这些信鸽。
莺飞是她到小城之后,她爹送给她的人。
虽然都是她的贴身丫鬟,但是莺飞跟石榴完全是截然不同的两种人,石榴虽然单纯,但心思却细腻,莺飞平时就大大咧咧,性格同男子无异,心思也比较粗糙,有很多细节如果不是她专门同她解释,她也是不懂的。
莺飞虽然知道她有心上人,但她并不知道她心上人到底长什么样子。
甚至她也不会主动过问她,早儿的父亲是个怎样的人。
所以她并没认出洛屿泽,也不理解她为什么执意要住在这里。
不过她的要求,她还是会照办。
入夜,洛雁辗转反侧。
想起白日的事,她的心头总归是跟蒙了一层霜雾一样,迷茫又无助。
明明她已经完好无损的站在他的对面了,他却不能认出她。
甚至,他同她擦肩而过的瞬间,也没有任何的反应。
他就一点不信,她还活着吗?
直到半夜,她才有了困意。
这三年来,她难得做关于他的梦。
明明才分开三年,但在他心里,就跟已经分别三十年一样久,久到她差点就要忘记了他的模样,久到她差点以为自己永远都见不到他了。
幸好,她再见到他时,还是能一眼认出。
年少时就惊艳过她的人,即使经历过岁月变迁,即使他们都变得不如从前,但那份最初的美好依旧埋藏在她心里。
她再也不想离开他了。
翌日一大早,肖雁便动身去往殿前。
或许她应该找庙里的主持好好聊一聊,说不定他才是知道事情最全面的人。
主持还未出现时,洛雁站在金像大佛前,正打算诚心拜一拜佛,求佛祖保佑自己能够顺利达成心愿。
结果一睁眼,她突然听见身后传来议论声。
应是寺里的僧人结伴来打扫大殿。
“那位姑娘又来了是吗?这个月都第几次了?幽释师兄的心还是跟石头一样硬啊,要是我,说不定就答应了......”
“诶,你可是出家人,已经剃了度的,跟幽释师兄哪能一样。师傅说过,幽释师兄尘缘未了,定是早就意料到他一定会还俗,所以才不让他剃度。你这话要是让师傅听见,看师傅不打断你的腿。”
“都是人,怎么差别就那么大呢。你说我怎么就没遇上这么好的姑娘。我说句实话,反正幽释师兄的眼睛已经瞎了,呆在咱这寺庙里也帮不上什么忙,既然想念佛,家里支个台子摆个佛像不照样可以,何必来庙里吃这种苦......”
“谁知道呢,听说幽释师兄的心上人不是......”
肖雁已经没耐心继续听下去了。
她突然睁眼起身,吓了身后专注八卦的僧人一跳。
他们连忙埋头绕开她,一旁的莺飞察觉到她不对劲的神情,轻声问道:“小姐,您是遇到什么烦恼了吗?”
肖雁看了眼身旁的小僧人,冷言问道:“你们刚口中的幽释,现在在何处?”
其中一个小僧人脑比嘴快,还没等另一人拦着他,就回答出来,“在后院休息的地方。”
肖雁立马带着莺飞赶到后院。
果然瞧见那空旷的院子里,有一抹纤细的绿影正追着一清瘦的僧人。
肖雁走近,看清那抹绿影的侧脸,在记忆里搜寻一圈后,才意识到自己从未见过这张脸。
莺飞突然发出一声惊讶的呼声,“小姐,那个女人跟你长得好像啊,尤其是眼睛。”
肖雁这才仔细打量她的脸,果然是有六七分的相似。
饶是亲生的,都不一定能生出这么像的。
肖雁内心像是被一块巨石砸中一般,有些失神。
刚听那两人说,这女人每隔几日都会过来替他洗衣做饭,不会是?
她急于印证他们的关系。
但她又不知道该如何印证。
只能冲莺飞比一个“嘘”的手势,自己悄悄地上前,想要从背后听一听他们两个人在聊什么。
“大少爷,夫人这些时日已经在收拾启程的东西了,您就别跟自己过不去了,她都已经死了这么多年了,难道您真要为她守一辈子寡吗?”
“大少爷,您就听妾一声劝吧,妾也是真心为您,您大好的人生不能白白耽误啊。还有您的眼,妾已经问过大夫了,是能治的,只要您坚持去针灸,一定有复明的希望,您......”
“不要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