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雁终究还是没忍住,问了眼前人,“刚刚那人......”
“施主说谁?”
肖雁望向洛屿泽刚刚消失的那条小道,“那位师傅,他叫什么?”
僧人这才反应过来,“您是说幽释吗?”
幽释?
是他入佛门的法号吗?
肖雁点了点头。
僧人问道:“施主找他有何事?贫僧的这位师弟性子比较孤僻,如果有得罪施主的地方,还请施主不要怪罪。”
“他跟我先前认识的一位旧人很像……”
肖雁并未明说他就是她曾经的爱人,称呼为旧人,也是为了顾全他的名声。
“原来是这样。”僧人手里攥着佛串,礼貌地弯了弯腰,“他比我晚三年入门,但师父说他前尘未了,所以不得削发,只好代发修行。”
所以……他并未完全忘记她对吗?
肖雁抓紧衣角,心脏强烈的跳动快要冲出胸壁,她恨不得立马就冲到他面前,告诉他,她回来了。
她带着孩子来跟他团聚了。
他们的孩子……
肖雁想起了早儿,他们的儿子。
今早被皇后接进宫里玩了。
太子表哥同余清婉在小城时成了婚,如今他们的孩子也快降生了。
如果来得及的话,他们还能赶上他们补办的大婚。
可是。
“再打扰师父您一下,请问这位幽释师父的眼?”
她想问,他是不是真的失明了。
“唉。”
僧人长叹一口气,继续说道:“他啊,前年听香客说,山上有株红花,能保逝人地下永安。但是那株红花生长的山坡十分陡峭。”
“他说要去,我们劝他不要冒险,结果他还瞒着我们偷偷上山去采。”
“谁能想到那天会突然下雨,山上的泥土松软。他一个不小心就从坡上摔了下来,脑袋撞到了碎石,血块淤积,好在命是保住了,但是这眼却看不见了。”
肖雁微微瞪大双眸,“那他可曾提起过逝人是谁?”
“不曾。”僧人摇了摇头,“但是我们经常看见他经常对着一枚木簪发呆,那木簪上还有一道断裂的痕迹,应是女子佩戴的样式,想必......便是师父说他尘缘未了的那个人。”
僧人说完后,才意识到自己透露的有些多了,连忙止住话题,“施主,贫僧还要去打斋饭,就此别过了。”
肖雁连忙又出声问了最后一个问题,“既是血块淤积,理应也没那么严重,为何不下山去看大夫,说不定......”
“他不愿意。”这次僧人一连叹了三口气,“还是因为庙里当时住了个游医,简单给他开了几味药养着,不然那血块要是压到神经,怕是会更严重。”
“师父说过要带他下山治病,他始终不肯。原本还能看见些光影,如今,怕是连光影也见不得了。”
“自他看不见后,师傅也不让他干重活了,所以他便整日站在这栏杆下念经。想必是为他那位逝去的故人超度......”
“小姐,我们该回去了。”
莺飞见她迟迟未入殿,便上前催促。
原本她们今日并未有来此的计划,只因途中偶遇沈思琼的车队,听她说起洛家的情况。
自打沈思琼同洛屿泽和离离开洛家后,沈家便没继续将三小姐嫁过去,而是另外为三小姐觅了一门新的亲事。
后来洛屿泽为情所困,执意要辞官出家。
全家人劝不动也拦不住,以为家里总归还能再出一个有出息了,便任由他胡来了。
结果,洛邢林科举失利,竟然连上榜都没上榜。
原以为他寒窗苦读这么多年,平时也勤勤勉勉,至少能入殿选,谁知一调查才知,他竟是因为作弊......
在此之后,洛家又有多个丫鬟被查出怀有喜脉,在逼问下,道出孩子父亲正是平日看似良善的三少爷。
又经过洛大夫人的雷利手段,查出了更为惊人的秘密。
原来当初玷污洛家二小姐的竟不是大少爷,而是三少爷,甚至他还故意栽赃陷害给大少爷,以此让自己脱身。
总而言之,他造的孽实在太多。
此事还惊动了洛家族老,扬言要将他从洛家族谱上除名。
至于后来怎么解决的,沈思琼也没怎么打听,总归是跟她没关系了。
自打她和离离开洛府后,她爹有意重新为她寻觅一门新的亲事,原本是想让她嫁给一个王爷当填房,她不肯,干脆直接逃婚。
她爹动了怒,气到不愿再让她进门。
直到前些时日,三皇子夺权失败,何家又因为放印子钱的事情被惩处。
原本沈家也得遭罪,毕竟沈首辅前些时日频频与何家交好,幸好沈思琼早有预料,她虽自己回不了府,便让自己的三妹妹上门去劝,悄悄偷换了她爹要寄出去的书信,帮助沈家逃过一劫。
不过也只是保住洛家暂时的平安,毕竟沈首辅明面上确实同何家走得太过亲近,这风声是藏不住,因而被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