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逃!!!那群人又来了,他们来了!”
见势不妙的百姓们一边慌不择路扯着家人逃命,一边大声呼喊提醒其他村民。
不远处,两艘黑压压的大船缓缓靠岸,一群身穿异族服饰的男人们眼神凶狠,手执武士刀见人就砍。
腿脚慢的村民们被一柄柄长刀当胸穿透,带着余温的鲜血溅的满地都是。
稻草堆里,有孩童“啊!”的惊叫声传来。
离得最近的强盗淫笑一声,蛮横的从稻草堆中拖出来一个年轻貌美的妇人和两三岁的孩童。
入目便是带着鲜血的长刀,年轻妇人惊惧之下不敢反抗,只能绝望地抱紧孩子等死。
这群口吐异国语言的贼寇们不是第一次来这个村子了。
村民们对他们也都不陌生。
能逃跑的早就拖家带口逃跑了,可是,年轻的女人们和孩子们能跑到哪儿去呢?
她们的男人们都被贼寇杀死了,她们孤儿寡母,天下之大无她们容身之处,她们又能去哪儿呢?
大不了一死。
受辱的女子只这一条路可选。
可是,她的孩子还这么小……
男人上下打量着自己的战利品,下身已经迫不及待的。。。。
“别杀我的孩子……求求你……”女人抖如筛糠,眼泪糊了一脸。
抱着孩子的手却越发用力。
鲜血和女人是绝佳的搭配,让男人肾上腺素飙升,男人狞笑着一步步逼近。
可是,下一秒,男人就轰然倒地,倒在了血泊里。
女人看着面前的死尸半天缓不过神,她茫然四顾,这才发现周围的盗匪不知何时已死了大半。
不知从哪儿杀出来一批身穿府衙皂衣的兵士。他们训练有素出手狠辣,一碰头立刻将为非作歹杀人不眨眼的匪盗杀了个干干净净。
有个身高九尺的络腮胡汉子拎着不停淌血的大刀扶起她,“先带着孩子回去吧。”
妇人闻言这才反应过来,抱着孩子头也不回的跑回了屋。
一刻也不敢停留。
江羿眉头紧皱,“这群人是从哪儿来的?怎么以前从未见过?”
“他们是东瀛国之人,”顾禀抬头望向海平面的远处,“不过是些披着人皮的畜牲罢了。”
“不管他们是什么身份,敢在我头上动土,我水云帮定让他们有来无回!”
满地死尸让顾禀心情沉重,刚刚那年轻妇人让他又想起了程丽,他将脑海中的倩影挥散掉,“堂堂福建水师提督怎么还跟个水匪似的?”
回应他的是江羿猝不及防砍过来的一刀。
顾禀哈哈大笑,“行了,行了,小的不敢再揭提督大人老底了,提督大人饶命。”
江羿冷哼一声,那把刀依旧舞的虎虎生风,“还不是你那旧情人怕你饿死,又是送钱又是送官的,当我不知道呢!还拿我做筏子!”
顾禀听罢眼神晦暗,他退后数步避开江羿的攻势,“这是你跟着关公子出生入死应得的报酬,和我有什么关系。她已为人妇,名节重如泰山,你以后切莫再说这样的话。”
虽为福建提督,江羿却未穿官服,仍旧一身白衣飘飘。
他看着陷入回忆的顾禀,脸色难堪的收回兵刃。
顾禀与她之间有足够多的回忆。
可他呢,对她而言,他不过是个说过几句话的陌生人。他却至今留着那串面人,当真是自作多情。
“倭寇既发现了登陆地,以后只怕这样的事会频繁出现。”顾禀没有过多沉溺在儿女情长里,语重心长的出声提醒,“必须尽快上报朝廷,阐明利害关系,让朝廷给水师加派人手。否则…那群畜牲只怕会变本加厉,越发猖獗。”
江羿从未见过顾禀如此郑重其事,有些不解,“不过是些不入流的水匪,我足以应对,何至于到了惊动朝廷的地步?”
“况且…”江羿在自家兄弟面前没什么放不开的,直言不讳道,“我不过空挂了个名头,就算上了奏折,只怕朝廷也不会重视。”
自从与她分离后就再也没有联系过的顾禀略一思索,沉声道,“我写封信给她,她看了信会明白的。”
虽说世人皆知,丞相才是当今朝中说一不二的真正主事之人。但她不过一介后院女流,即使深得丞相喜爱,在家国大事上又岂有开口的资格?
顾禀一向通情达理,又为何会让她为难?
江羿正欲开口劝阻,顾禀已看出他所图,“你不必相劝,此事我意已决,她定能帮的上忙。”
自古以来,朝廷皆不在意水师。可是,倭寇之恶,绝不能掉以轻心,否则必将酿成大患。
“好,你既已决定,我也不多说了。”
底下人已经手脚麻利的把死尸收拾好了,江羿丢下一句,“烧了吧。”就与顾禀率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