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雨林虽说已经死了两个老婆,而且已经年近四旬,膝下也已有了儿女。
但是他的老娘老爹仍然不死心的想再给他寻个正室。
哥哥嫂嫂每每见了他也是唉声叹气,仿佛看到了他孤苦无依的晚年生活。
程丽既然打定主意要和那小兔崽子在一起,谷雨林也懒得再和那小兔崽子斗气。
那小兔崽子和自家嫡子弘文一样大,他堂堂大男人,和一个嘴上没毛的半大小子斗了这么些年还输了,说出去真是丢人现眼。
她又懒又馋,还不爱动脑筋,嫁给那小子,的确比嫁给自己舒心万倍。
这是谷雨林生平第一次对一个人无可奈何的妥协。他不想再逼她做抉择了,也不想再看到她的眼泪。
面对年迈父母和哥哥嫂嫂每日不露痕迹的逼婚,谷雨林直言不讳道,“我早已有了妻子,爹娘和哥哥嫂嫂不必再苦苦相劝。”
此言一出,满室皆惊。
“你什么时候娶的妻?怎么竟瞒着家里人?”母亲小心翼翼问道。
谷雨林怅然若失的叹了口气,“母亲不必多问。”
父母一头雾水,正欲再逮着儿子问个清楚。
两个嫂嫂却已明白了过来,打圆场道,“小叔都是两个孩子的爹了,您二老就别总把他当孩子了。”
谷父谷母被谷老夫人管了一辈子,管的是服服帖帖。
对于这个最受谷老夫人喜爱的小儿子,他们当爹娘的却没有多少话语权。
小儿子的两任妻子,都是谷老夫人做主娶进门的。
谷老夫人逝世后,两夫妻总算挺直了脊背,过了几天舒心日子。
儿媳妇们已经明白了小叔子的意思,可是两个老人却没有明白,谷雨林见父母一脸不解之意,干脆把话挑明了,“我早已有了中意的人,也只愿娶她为正妻,只不过她看不上我。”
这下子,一家人全都明白了。
想起那不堪回首的数年软禁生活,夫妻俩对视一眼,纷纷打了个寒噤。
谷雨林见状愧疚不已,“都是因我之故,才连累了家人。”
“这是什么话,”大哥断然否认,“一家人本就该荣辱与共同甘共苦,我们岂会怪你?”
二哥也跟着点头,“你千万不要自责,家里人都不曾怪你。”
谷父谷母想起那十几年来容颜不改的小寡妇,暗道难不成真是妖精附体,才把自家儿子迷的神魂颠倒。
老两口年纪也不小了,又过了几年提心吊胆的囚禁生活,自然不敢再去触当朝丞相的霉头,只能劝儿子放手,“你也几十岁的人了,以后好自为之,你的事,爹娘再也不管了。”
谷雨林浪荡半生才幡然悔悟决定与挚爱的女子携手一生,可是,她却不愿意。
他独断专行,生性霸道,从不会设身处地为他人着想,向来依着自己的性子行事。
直到现在他才明白,她与他相识多年,倘若当年他不是那么自视甚高,倘若他肯俯身屈就,他若肯率先低下头颅尊重她。
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
只可惜,世上没有如果。
后院那个空壳子他也早就懒得管了,他一直为她留了后路,像模像样的寻了个院子又命人把守。
把曼姐儿所谓的姨娘禁锢起来。
下人们只当昔日那个受宠的姨娘一直被他困在后院,其实,真实情况只有家里人才知道。
那个院子只是个空壳子而已,里面空无一人。
回国都后,那个院子他便命人撤下了。
曼儿文静胆小,在院子被撤下的当日,却大着胆子怯生生来到他面前。
“爹,姨娘呢?”
曼儿一直以为自己的姨娘被爹爹禁足,多年不得外出,可是如今禁制解除,为何姨娘还是不见踪影?
对于这个有些陌生的女儿,谷雨林是没有什么感情的。
他曾经对这个女儿寄予厚望,想用这个女儿绑住程丽。
所以从小便让下人告知她,程丽就是她的生母。
其实曼儿的生母不过是个他用来生孩子的工具。
程丽被祖母灌了秘药无法生育,他便自作聪明,想要赔她一个孩子。
一步错步步错,他错的太多太多。
当年明了自己心意的时候,确信他无法割舍她后,为什么没有想着娶她为正妻,却总是想着纳她为妾?
她那自由散漫不知尊卑为何物的性子,岂能作妾?
哪家主母能容得下她这么没有眼力劲儿的妾?
到底为什么当时鬼迷了心窍,不肯娶她为妻,谷雨林也说不清楚道不明白。
他陷入了往日的回忆中。
小姑娘却不肯离开,眼巴巴问道,“爹,我姨娘怎么不来见我?”
谷雨林从回忆中抽身,揉了揉小姑娘的头,“是爹对不住你,你姨娘被我弄丢了。”
小姑娘听罢泪水涟涟,发出呜呜咽咽的哭声。
她不敢大声哭,生怕惹怒了父亲。
可是多年来对于姨娘的渴望和思念,让她战胜了对父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