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卿听旨!”嘉武帝冷冷瞥了欧阳靖宇一眼,便将视线移向了刑部尚书。
“臣在!”刑部尚书蔡闻书出了来,恭敬跪拜道。
“欧阳靖宇欺君犯上,假公济私,中饱私囊,暂交由刑部看押,明日午时三刻,当众剜其手骨、腿骨,将其凌迟处死!”嘉武帝冷冷言道,对着蔡闻书,下达了口谕。
工部尚书钱景安一听,脸颊脖颈间已然有了些汗水,他悄悄用袖袍擦了擦。
“圣上饶命,圣上饶命,圣上饶命……”欧阳靖宇听之,吓得没了魂,连连求饶。剜去手骨腿骨,还要凌迟。凌迟,那就意味着他必须活着忍受一切,忍受着自己身上的肉被一片一片割下来,霎时快吓昏了过去。
“圣上饶命,圣上饶命,罪臣知错了,请圣上给罪臣一次机会……”他连滚带爬,顾不得全身疼痛,往嘉武帝方向急去。
嘉武帝冷冷看了他一眼,便转过了身子,俞公公亦是站在嘉武帝身旁,朝龙霄殿两旁侍卫使了使眼色,从旁的侍卫一见,皆齐身上前挡在了嘉武帝身前,遮挡住了欧阳靖宇视线,同时亦挡住了欧阳靖宇的身形,欧阳靖宇半点接触不到嘉武帝。
俞公公站在嘉武帝前方,尖声道:“大胆欧阳靖宇!”
欧阳靖宇见此情景,霎时面如死灰,随即又想起了什么,急急朝右边队首方向爬去,放眼望去,正是右相陈官卿。
“右相大人,请您救救下官,下官听从的皆是您的吩咐,您不能看着下官白白送命啊!”欧阳靖宇趴在地上,紧紧拉着陈官卿的紫色官袍,不愿松手,眼里皆是乞求,犹如看见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你胡说什么?!”陈官卿一听,赶紧拉回了自己的紫色朝服,瞪了一眼欧阳靖宇,怒道:“本相何时吩咐你了?”
“当日右相爷亲自到南溪找到下官,吩咐下官如此行为的啊!这些年,下官所贪污的银两,皆送到了右相爷府上,相爷就算不计下官功劳,亦要念下官苦劳啊。如今下官大难临头,圣上追责,右相爷怎能忍心,让下官一人背负罪责?求右相爷救救下官,救救下官。”欧阳靖宇此时,哪里还怕右相爷瞪眼,保命要紧,他对着陈官卿磕完头,又重新攥着陈官卿的紫色朝服,凄厉言语。
陈官卿有多大本事,他还是清楚的,当初,他之所以敢如此行为,皆因右相陈官卿。
陈官卿一听,脸色大变,站起身来,急急夺回了自己的袍子,走到大殿中央,对着龙袍之人,叩拜了下去,花白的胡须有些颤抖,道:“老臣对陛下忠心耿耿,这贼人所言之事,皆乃无中生有,望陛下切勿听信贼人之言!”
“……”嘉武帝转过了身子来,没有言语,看了一眼俞中勇,俞中勇便恭敬的退到了一边,“是。”
俞中勇归退了侍卫,而嘉武帝,则眼神冰冷,直视大殿下方的陈官卿。
“圣上…圣上…”欧阳靖宇见右相急于跟自己撇清关系,浇灭了他所有希望,他心凉如冰,见到嘉武帝转过了身子,还归退了侍卫,心中又燃起了希望的小火苗,他趴跪着急急前行到嘉武帝下方,不停磕着头:“罪臣所言句句属实,求陛下明鉴,求陛下明鉴!”
“大胆!你这贼人竟敢还在污蔑老夫?!”陈官卿大声呵斥了一句,蹬了欧阳靖宇一眼,又看着嘉武帝,胡须抖动叩拜道:“圣上,莫要听信这贼人之言,这贼人自知罪无可恕,见老臣忠于陛下,忠于朝廷,心生怨愤,想挑拨离间!老臣历经三朝,为官数载,两袖清风,对朝廷,对圣上更是忠心耿耿。圣上今日若是听信了贼人之言,不相信老臣,可自行派人去老臣府上查看,老臣所言是否属实,到时自有定论。”
“是啊,圣上,臣相信右相爷是清白的,右相爷忠心日月可鉴。”
“请圣上三思,切勿听信这欧阳靖宇挑拨。”
“请圣上三思。”
百官中一些人,纷纷跪拜着,替陈官卿说着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