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饶……命”身处大殿上方的欧阳靖宇，再次艰难吐词，手脚仍想挣扎，无奈锁链束缚，就当他以为自己快要窒息而亡之时，脖颈处的黄色发带被嘉武帝收回了手。
    欧阳靖宇霎时失去了提拉力，被重重摔到地上，五脏六腑都有些移位，疼痛难当，吐出一大口腥红。
    武官见状，倒没什么太大感觉，一些文官，没上过战场，没见过杀戮的，好在之前因廿韭被打之事，都有些先见之明，早将嘴捂住的，这才没惊叫出声。
    而工部尚书钱景安，因见此情景，捂住嘴的手微微有些抖动，脸色有些惨白，不自觉看了一眼右相。
    “圣…上，饶命。”欧阳靖宇言语战栗，慌慌张张，咬牙忍耐着全身的疼痛，急急的爬往嘉武帝所在方向，求饶道。
    他所过之处，皆染上了血红。
    “圣上，饶命。”他爬到台阶之下，磕了好几个响头，直到磕破了额头，额间血染上了龙霄殿台阶，他才抬起求饶的眼眸。
    他疼得满脸汗泪，汗血顺着他的额头，滑落到他胸前，他胸前因先前爬过自己吐出的腥红之地，早已染了血渍，如今又混杂了额间血，那团赤色看起来更加触目惊心。
    他颤抖道：“请圣上看在已故小女份上，饶了罪臣这次。”
    而在场百官虽对发生的一切感到惊吓，但害怕的同时却都在疑虑，从欧阳靖宇进殿后的一路上，皆在求圣上饶命，这欧阳靖宇到底所犯何事，居然能让圣上亲自出了手？
    “饶你？”嘉武帝闻言，半眯着的眼睁开了，语气冷冷。
    “……”欧阳靖宇不敢答话，颤抖的从囚服中，掏出了一信封，恭敬的递过头顶。
    那信封因被欧阳靖宇放置怀中，已透过囚服染上了血红。
    俞中勇看了看嘉武帝，就见嘉武帝微微点了点头。
    俞中勇下了阶梯，欧阳靖宇如此模样，免不得旁人会起恻隐之心，可俞中勇却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盯了一眼欧阳靖宇，便接过了他举过头顶的信封，随即转身上了阶梯，恭敬递上道：“陛下。”
    欧阳靖宇因低垂着首，看不到俞公公表情，可百官却看的清楚。
    百官对俞公公的态度虽都不明白，但同时笃定，这欧阳靖宇定是犯了天大的事，这俞公公是皇上的心腹，自是知晓圣上心思，如今这样淡漠，必是因欧阳靖宇罪无可恕。
    “……”嘉武帝看着那染血的信封，眉间微皱，伸手接过，打开了信封，抽出了纸张。
    纸张上内容乃是已故四夫人，欧阳靓诗所写。
    独垂杨柳枝，鸳鸯孤影时。
    君心深似海，妾身长戚戚。
    若问悔当初，不悔犹如故。
    愿得三生石，白首同心处。
    “请陛下看在已故小女份上，饶了罪臣这次。”欧阳靖宇抬起了眼眸，又重复的颤抖言道。
    嘉武帝视线离开了纸张，看了看欧阳靖宇，欧阳靖宇的目光中有了些希冀。
    他慢条斯理，将纸张放进信封里，递给了俞公公。
    随后，嘉武帝的表情，没有半分缓和，更加阴鸷冷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