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荏苒,半月已逝。
御玄澈终日浑浑噩噩,沈清宁亦浮沉其中。
今日,战王府内,昔日如谪仙般英俊的战王殿下,如今却如酒鬼般蓬头垢面,不修边幅,蜷缩在酒窖角落。那原本清贵的面容,已满是胡茬,尽显沧桑。
此刻,此地狼藉一片,往日十里红酒,如今一瓶瓶碎落满地,更有空酒坛东倒西歪,散落各处。
“酒,酒……”御玄澈无意识地低吟着,怀中紧抱着他爱不释手的酒壶。
“王爷,王爷!您醒醒,不能再喝了。”龙一小心靠近,欲将其怀中酒壶夺走。
“别碰我!别碰我!”
“滚开,统统滚开!”
他胡乱挥舞双手,胡乱喊叫,嘶吼着,疯癫着,不许任何人靠近。
将靠近的龙一等人统统赶走。
“本王要喝,喝醉了,就不会如此痛苦了。”
“便能见到阿宁了。”他这般语无伦次,令龙一等人眼眶泛红,心更是狠狠的揪了起来。
他们就这样看着王爷日益消沉,毫无办法!
龙一深知,如今能医好王爷的,恐怕唯有沈小姐了。
可是……
“宁儿,是你吗?你在何处?”
“是你在呼唤本王吗?”他抱着酒壶,踉踉跄跄起身。
“你等等本王,本王这就来寻你。”
……
而雪见自从被御玄澈从马车上扔下后,其并未杀她,只是被囚禁在战王府的地牢之中。
御玄澈言道:
“她的命,唯有沈清宁可取之。”
这日,她如往常一样坐在草垛上发呆,已不复昔日的高傲。
她双手被铁链紧锁,头发散乱,满身污秽,眼眸灰暗,呆呆地望着漆黑的四周,
听着外面撕心裂肺的嘶吼声,目光顺着声源方向望去,仿佛想到了某些可怕的事情。
突然,她惊得坐起身来,眼中满是恐惧。
御玄澈虽给了她住处,也给了她食物,却唯独不肯解开她手脚的锁链,还命人每隔几日便来恐吓她。
如今,实难判断她是真的疯了,还是故意为之。
“公主,你在想些什么?”
戏谑的话语,在这静谧的牢房中骤然响起。
雪见猛地退缩到墙角,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口中语无伦次地低喃。
“鬼,有鬼,它来了,它又来吃我了。”
“滚开,快滚开,本公主灭你九族。”
来人提着食盒,一身战王府下人装扮,头上的帷帽遮住面容,看不清真实容貌。
“公主,用膳了。”他语气很是闲适,却又带着几分轻佻。
雪见却如闻天籁,灰暗的眼底瞬间迸发出光芒:
“啊,吃饭了啊,好,好耶!”
她一改先前的惶恐,痴傻地伸出手,如平日一般,拿起馒头就要往嘴里送。
然而,这一次,就在她快要触及馒头时,手腕却被来人一把抓住。
只听来人压低声音,沉声道:“你究竟是真傻,还是装傻?”
雪见不明所以,只是不停挣扎着手腕,目光紧紧盯着那白馒头。
来人见状,冷笑一声,一把将雪见隔着栏杆揪到自己面前,威胁又诱惑地缓缓说道:
“你给我看清楚我是谁,听清楚我说的话。”
“你若是再这样,就只能在这里等死了!”
话毕,来人猛地松开雪见,拿起食盒就走。然而,他的脚步明显慢了许多,心中默默数着时间:“一,二……”
在即将数到“三”时,身后传来雪见的轻笑。
“呵呵,二王子,没想到你竟能混入战王的地牢。”
“可即便如此,那又怎样?”“本公主还是半步也出不去。”
拓跋齐止住脚步,嘴角微微上扬,透着一丝邪魅,他缓缓转身,幽深地说道:“公主,别来无恙!”
他靠近雪见,轻佻地抬起雪见的下巴,“你放心,只要你听从我的指示,定然能安然无恙地走出战王府。如何?”
雪见听闻,心中如鼓重击,眼眸中满是泪水,
“我盼这一天,已经盼了好久,还以为没人记得我了。没想到,二王子竟能冒险来救我……”
此时的她,欲言又止,呜咽之声充斥着整个胸腔。
拓跋齐见此,心中虽是激动难耐,但面上仍是关切之色。
“莫哭,你乃是小王的女人,小王岂会弃你不顾?”
“好了,时不待人,附耳过来,听小王一言。”
“……”
雪见听后,目光微闪,眼底流露出犹豫之色。
“怎么?不愿?”
拓跋齐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不过须臾之间,又换作一副痛心疾首、无可奈何的模样。
“罢了,罢了,小王亦是于心不忍。”
此时,门外传来守卫的催促声。
“时间到了,快些出来。”
未等到雪见答复,拓跋齐心有不甘,咬牙切齿,心中暗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