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安帝眉宇紧锁,“此乃我大邺内政,关永帝何事?永帝铁了心屈居北凌之下,与北凌联手诓骗朕,还找这诸多借口做什么?”
永帝莫名其妙,“你落到了朕手里,朕还用找借口?”
敬安帝冷哼了声,“堂堂一国之君,竟用如此卑鄙的手段,你也不怕被天下耻笑!”他又瞥向一旁道,不忿,“那卫国真是个蠢货,没能一早识破你的诡计,还连累朕也着了你的道!”
“别往你脸上贴金,朕说了,你还不值得朕费心设局,朕一开始是冲着北凌去的,那凌帝死皮赖脸,非要娶朕的女儿,朕舍不得,才和他翻了脸!”
“永帝这话说得……”
人未到,声先至。
帐中顷刻安静下来,帘子被人打起,夏侯沉缓步进了帐中,看了看邺帝,又瞥瞥永帝,知道他这岳父好面子,他勉强点头应道:“说得是。”
外面天都黑了,他风尘仆仆地来,刚到营外就听说永帝已经得手,径直来了这儿,墨狐大氅上还沾着不少碎雪。
永帝道:“君上来得巧,邺帝正在这儿痛斥咱们狼狈为奸,设圈套害他。”
一直拿剑架人家脖子上不合适,永帝朝慕长信使了个眼色。
慕长信叫来侍卫将敬安帝捆了起来,押着敬安帝站在二位君上面前。
夏侯沉不解:“你与卫国沆瀣一气叫同仇敌忾,到了朕这儿就叫狼狈为奸?你若安分守己,朕都懒得搭理你,偏你自寻死路,与夏侯煜为伍。”
他看着敬安帝又言:“朕本打算清理了卫国再找你算账,你又按耐不住向朕宣战,还大张旗鼓夺权,真当朕没功夫来收拾你,由着你当跳梁小丑?”
“何止是跳梁小丑,他就是个忘恩负义、猪狗不如的东西!”永帝指着敬安帝斥道,“你爹死的那年,诸王夺权,你的兄弟叔伯都在争皇位,你是他们中最无权无势的,谁都能踩死你,你姐想着你从小辛苦,知道珍惜,懂得知恩图报才扶了你当皇帝,你也曾跪在她面前发誓会善待她,百年之后还位于先太子血脉,可你都做了什么?”
敬安帝神色冷漠,没有丝毫触动。
永帝越说越是愤慨,“你的生母只是个卑贱的宫女,又因谋害嫔妃被处死,你父皇本想将你过继给宗室,丢去宫外,是你长姐看你可怜,替你说话,才保住了你皇子的身份,保住了你的荣华富贵,旁人苛待于你,你心中记恨就罢,她从小护你到大,你也这样对她?”
敬安帝淡然笑了声,“皇族无兄弟,这一点想来凌帝比朕更清楚,朕何错之有?”
“厚颜无耻!”永帝怒不可遏,“还有脸怨朕算计你,朕只恨没能早些插手,让李承懿这些年过得如此辛苦!”
永帝说完才扫见门口多了个人,敛了怒色,没再言语。
他差点忘了,李承懿是北凌救回去的,这些日子一直待在凌帝那儿,自然会跟着凌帝一起来。
敬安帝看见门前的辰安长公主,难以置信,“你怎么在这儿?”
辰安长公主神色平静,只是听见永帝那番话后眸色有些沉,看向敬安帝时恢复如常,“很意外?”
她慢步走进帐中,道:“赵达带着兵在北疆到处搜寻本宫,你也派了不少杀手暗中寻找,本宫竟然还能平安无事,你是该意外。”
敬安帝惊愕,“你也与他们早有勾结,你被北凌所俘也是早就设计好的?”
“别将你那些龌龊手段赖在本宫身上,本宫不会与它国勾结,算计自己的姊妹兄弟。”辰安长公主看着敬安帝,看得久了,眼中只剩失望。
她又问永帝道:“阔儿呢?”
永帝差了人去带李阔上来。
李阔来到主帐,看见帐中的情形,不由地愣在了门口。
他叔父已被五花大绑,像囚犯似的被侍卫押着站在那儿,帐中不止他叔父和永帝在,凌帝也在这儿,连她姑母都在。
见姑母平安无事,李阔这才展颜:“姑母!”
辰安长公主温和一笑,走近替李阔理了理衣裳,“这些日子让你担心了。”
李阔摇了摇头,想说他不怕,他转身对夏侯沉拱手见礼,又朝永帝作揖。
永帝打量着李阔,岁数不大,看着是个本分的孩子,皇族中这样老实的孩子不多见。
永帝蔑着敬安帝道:“多好的孩子,你非要将人家赶尽杀绝?”
敬安帝扫视着众人,仍是一脸不服气,“你们绑了朕又如何,皇姐做出那等丑事,四方守将皆已不服,他们不服皇姐就是不服整个东宫,你们东宫的人还想回大邺?做梦!”
辰安长公主淡淡道:“你是否想过,你策反朱颜多时,为何依然斗不过本宫?还得趁着本宫不在才敢兴风作浪。”
敬安帝目光定在了长公主身上,眉宇渐锁。
“你想用朱颜对付本宫,本宫也可用她蒙蔽你,若是自家孩子背叛,本宫伤心还来不及,怎会将计就计,如此利用她。”
“不是她?”敬安帝原本将信将疑,思索之后忽然想到了一人,眉头拧紧了,“是那个小丫头?”
难怪重华宫的人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