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已深,谢幕才从酒馆里出来,提着瓶喝到一半的啤酒,揉着那头乱发,打着哈欠,准备回马戏团了。
这家专卖廉价酒水的酒馆距离马戏团不算太远,大概也就四五百米的距离,要是熟路的人超近道,最多三五分钟也就到了。
但她今天却走得格外的慢,足足花了平常几倍的时间,才慢悠悠的晃到了剧场的门口。
这个时间点,大门应该已经上锁了,想要进去就得叫门。
于是谢幕开始敲门。
砰砰的闷响,惊起了院中此起彼伏的犬吠。
很快,赵舟山就披着衣服,来给谢幕开了门。
孙二牛则跟在他身后,见是师傅回来了,马上就探头向门外看,却并未发现期待中的那个人。
“师傅,大哥呢?他没和你一起回来?”
谢幕没有回答,只是又打了个哈欠,按着孙二牛的脑袋往前一推。
“小屁孩晚上就应该去睡觉,快去。”
师傅发话,孙二牛也不敢还嘴,只能满脸不情愿,一步三回头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赵舟山没见梁越的影子,心头也有些疑惑。
“武水呢?”
但话刚出口,又想起最近警员的追捕,又道。
“也是,他现在待在黑索会才是最安全的。”
赵舟山虽然理解歪了,但谢幕并不想解释,只是往里走。
但还没走两步,就又被叫住了。
“你先等等团长,城东那边有信寄过来了。”
谢幕的眉头立刻一皱,从赵舟山的手里接过了一封用火漆封着的信。
回到房间,谢幕立刻就把信给拆开了。
“许久未见,不知你最近过得可好?二牛那孩子应该也长大了不少吧。”
“毕竟自从三年前一别,我们就断了联系,你这次来信给我,真是让我在惊讶的同时万分欢喜。”
“我的战友啊,你在信中提到的恩人,我想我是愿意留下他的,只是最近局势不太好,不光是南城,可以说整个外环城都已经进入到了一种非常微妙的状态。”
“怎么说呢,就像是火山即将爆发之前的那种焦躁和紧绷,所以为了保障其他人的安全,我不得不多问一句,你清楚这个恩人的底细吗?”
“你行事向来无所顾忌,但我知道你是一個再理智不过的人了,没有人比你更加聪明,谨慎,正因如此,当初我才会放心的托你照顾二牛。”
“说了这么多,好吧,其实我的意思就是我会百分百的相信你,如果你确定他没问题,就请在今晚,带他到鱼尾街的‘面具舞会‘,这么久没见,说实话,我很期待与伱的重逢。”
“我其实知道你大概率不会来见我,那件事都过去了那么久,说到底根本就不是你的错,你为什么就不能放下,放过你自己,重新开始新的生活呢?”
“别在纠结于过去了,如果那些逝去的人看到今天的你,心里也一定不会好受的,这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很抱歉说了这么多你不爱听的,但如果你真的放下了,或者就算没有完全放下,也请来见一见我吧。”
“以上来自你亲爱的战友。”
读完信上的内容,谢幕的脸上并没有任何多余的表情。
拿起啤酒瓶,把酒液随意的洒在上边,然后擦燃火柴,掷于其上。
火舌舞动,很快就把纸张吞噬殆尽。
仰头喝了一口酒,谢幕提着酒瓶进了自己的卧室。
卧室里的床靠近墙壁,而靠窗的地方则摆着一张书桌。
钢笔,铅笔,以及没有盖子的墨水瓶七零八落的摆着,旁边还堆着很多写满字迹的纸张。
书桌的旁边则是一面很高的书架,里边装满了各种高矮不一的书册。
把酒瓶放在门边,谢幕先是用台架上木盆里的水洗去手上沾染的酒精味。
然后才来到书桌前,拿出一张空白的信纸,写起了回信。
她的回信很少,字迹凌乱潦草,只有寥寥数行。
“我这次看走了眼,所以前次托你收留恩人的事就此作罢,最近我很忙,相聚的事以后再说吧。”
笔尖离开纸张,等墨水干透,把信纸卷成细小的圆筒,然后朝窗外吹了声口哨。
没过多久,一只肥硕的秃毛老鼠就顺着窗缘爬了上来。
将信纸用绳子绑在老鼠身上,抚摸着它,谢幕才低声道:
“黑子,去南城东边。”
话音刚落,老鼠黑子就嗖的窜了出去,消失在无边的夜色中。
而另一边,梁越已经跟着刀子等人,一路护送着柳姓老者,来到了鱼尾街的“面具舞会”。
刀子往前递交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