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本心中一惊!
boss这话的意思难道是……
「您又在愚弄您忠诚的下属了。」郁江很轻地叹息,「请您高抬贵手,放过他们脆弱的心脏吧。」
他是用一种夸张的舞台剧似的咏叹调说这些话的,分明应该是惹人恼怒的阴阳怪气,从他嘴里说出来却莫名有种感染力,让人下意识认为他是真心实意的,虔诚的。
波本有点毛骨悚然。
他无法分清郁江的行为是一场精妙绝伦的表演,以至于连他这个精于通过细枝末节推理真相的公安卧底都被蒙蔽,还是说他们一直以来的挣扎和坚持只是一个笑话,他们像小丑一般被boss愚弄,而郁江就是这场骗局中最诱人的毒苹果,让他们无知无觉地沉沦、迷失。
难道从他善意地帮助景光就已经开始布局了吗?
他不禁开始怀疑最危险也是最糟糕的可能,无法抑制自己的大脑奔向令他绝望痛苦的未来。
但波本毕竟还是一位出色的卧底警察,尽管他的思绪已经万马奔腾心跳如擂鼓,郁江仍没有看出任何端倪。
他有些无趣地撇了撇嘴,顺势从地上站了起来,上半身伸直了,手则轻松地探向乌丸莲耶的颈间。
他在干什么?!
他疯了吗?!
这是这一瞬间波本和琴酒难得同频的惊愕。
不出所料的,乌丸莲耶一把扣住了青年纤细的手腕,眼神也顺时变得冰冷。
「我以为亚洲人的叛逆期应该集中在十多岁的时候,而不是现在。」他的眼神暗含警告。
已经够了,如果郁江的目的是证明自己在boss心中的地位独一无二,他已经做到了。
波本忍不住想。
「我只是在想,虽然您很怕死,却还是不肯彻底堕入深渊啊。」郁江低低地笑了起来,「我真高兴这次过来还能看到行动自如的您,而不是一具躺在病床上靠呼吸机苟延残喘的躯壳。」
乌丸莲耶瞳孔一缩,进而缓慢地舒张开,他遍布褶皱的面容也慢慢展开,露出一点慈祥的笑容:「看来你这次调查到了不少东西啊,郁江。」
郁江歪头:「比如羽田浩司才是您真正认同的吸血鬼项目的初代?比如他悍不畏***迫您亲手处决了您的缪斯?」
乌丸莲耶哈哈笑出了声,他转着咔吱作响的脖子对贝尔摩德说:「就算你把这孩子夸得天花乱坠,他也还是太年轻……」
「还是说您从日本公安的手中救下羽田浩司,却没能保护他不被卧底浅香杀害?」郁江猛地靠近乌丸莲耶,硬是逼得他把后半句话吞了回去,「然后你不得不退而求其次找到赤井家的次子,他的身体条件虽然没有羽田浩司那么完美,却也是不可多得的初代,你必须在公安之前控制他。只可惜,那孩子没能熬得过针对他的保护性实验。」
这下子,波本再也忍耐不住惊愕,微微张嘴盯着郁江和乌丸莲耶。
而乌丸莲耶的脸色也难看到了极点,波本甚至下意识摸上腰间的手枪,他生怕暴怒的boss会失去理智当场杀死郁江。
他的小动作没能逃得过就在旁边的贝尔摩德,但这位在一些问题上立场模糊但本质仍然偏向组织偏向boss的女人却没有对此发表任何意见——尽管波本私带枪械的行为十分危险。
「嚯嚯嚯……」最终,打破这诡异寂静的人是乌丸莲耶,重重的笑声从他破碎的嗓子中挤出,像一枚漏气的气球,「那你想怎么做呢,我的孩子?」
他张开双臂,坦然地把自己最脆弱的胸腔暴露在郁江面前,郁江只需要做点什么就能轻而易举夺走这位油尽灯枯的老人的性命。
「可能人年纪大了就会变
得宽容耐心吧。」那天最后,从基地离开重回天日的波本听到贝尔摩德这样说,「如果是以前的那位……」
她的目光遥遥落向天边正在翻起的鱼肚白,嗓音凛冽清澈,「恐怕你已经死了。」
听起来boss的脾气还蛮好的。
死里逃生的波本甚至还有心情这样想。
毕竟他可是一不小心被郁江利用,在这场继承人以下克上的革命中公开站队,成为了boss眼中「叛逆的年轻人」啊。
「所以,帕佩特究竟想要做什么呢?」波本问出了和乌丸莲耶同样的问题。
贝尔摩德低声笑了起来:「还看不清楚吗,波本?从他救下宫野明美并把她培养成现在的菲诺开始,从研究课到行动课再到你所在的情报课,郁江的目的从来都不是和琴酒计较谁的任务完成率更高,他想得到的是整个组织。」
可是乌丸莲耶不需要继承人。
波本的眼眸微暗。
混到他现在的地位,慢慢的他也能接触不少组织的核心了,再加上帕佩特的放水……不,可能是放海,他清楚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