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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蒙蒙亮时,我恍惚间忘记了自己还睡在是朕的怀里,只想着这一个姿势睡得身体有点僵,所以就翻身转了过去。
察觉到异样,我缓缓睁开了眼。
我的手掌扶上是朕的胸口,他的脸近在咫尺。均匀的呼吸,微颤的睫毛,起伏的胸膛。
我们太近了,担心自己会在这个尴尬的时刻吵醒他,一时间我便定格在他怀里。
彼此的鼻息纠缠在一起,夹杂着他的味道的气息被我吸入心肺,缭绕在胸口。我甚至能听到激素分泌的声音,也能感受到逐渐囤积的兴奋。
累积在心头的痒意最终将会化为冲动,我盯着是朕的嘴唇,这么想着。
只要我扬起下巴就能碰触到它,我想离这个味道更近些,然而一切的念头最终化为一记苦笑。
我怎么会有这种念头?
“朕哥...”我拖着长长的声调,把呼吸肆无忌惮地喷在他脸上。
他睡眼惺忪,没有对我们彼此尴尬的距离产生任何异样的心绪。
是的,也许就像是朕说的,基者见基,心无杂念就不会觉得这有什么尴尬。
他的眼神空洞,瞳仁里看不出清醒的意识。于是我又唤了他一声,“是朕...”
“恩?”他懒散地应着,把头低了下来。
然后他的额头就抵住了我的额头。
“不烧了啊...”他嘟囔。
我被猝不及防的靠近惊得屏住呼吸,来不及回应什么,他就抵住我睡着了。
我轻舒了一口气,看着那放大到模糊的下巴和唇角。
“是朕?”
那边唯有呼吸声。
我又贴近一点点,小声对他说,“你再这样,我就喜欢你了啊...”
他睡着了什么也听不到。
睡了个回笼觉,七点的时候又是我先睡醒。
“是朕是朕...”我不耐烦地叫他。
他不满地皱了下眉头。
“是朕是朕!”我用手推推他。
他单手揉着鼻梁上的穴位,打着哈欠,“怎么了?”
“我渴了...”
“自己喝。”
我们还是刚才彼此正对的姿势,身体挨得很近。肚皮上突然贴上了一个毛肉球,然后宝军就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在我们中间挤了出来。
宝军头顶扎着的蝴蝶结都给挤歪了,下巴往是朕胳膊上一搭,重重叹了口气。
是朕眼睛还没睁,先笑出了声,抓过宝军塞自己怀里。
我被宝军挤走了,一脸生无可恋地翻了个身,挂在床边。
是朕的胳膊被我压着睡了半宿,估计早就麻了。我把头撤走以后,他费力地收回了手臂。
他舒活着臂腕,问道,“好点了吗?”
“好了。”我坐了起来,扒了扒发型,“想妈妈。”
这一遭我何止是在鬼门关前走两步,我这是男子单人自由作花样作死锦标赛。人在受了委屈的时候就会想到可依赖的亲人,我还是个孩子,我想找妈妈。
是朕把我手机从充电器上拔下来,丢给我。
“我看你伤没好全,就没送你回家,给你妈打过电话了,她知道你和我在一起。”他说。
我道了声谢,把手机开机。
待机画面激活,我酝酿着情绪要好好在老妈面前委屈一把,顺便求顿好吃的。结果我号码还没拨出去,就收到了一条短信。
我妈的。
“香儿砸,妈妈又去happy啦!这个月的生活费在你桌上,钥匙在门垫下,爱你,吻你,记得想妈妈!ps:别带女孩子回家里哦!”
我退出短信界面,沉默着将刚才输入的号码一个一个删掉,锁屏。
“朕哥...”
“咋了?”
“我要离家出走...”
我好生悲凉,当即就要高唱一首小白菜。可惜我老同不解风情,他说我要是敢当着他面唱歌,就把我塞进黑洞里。
我说那敢情好,任何声音都逃不出黑洞,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唱歌扰民了。
是朕连忙更正我,“你那何止是扰民,那是生化武器!是要被写进国防条例里面的。”
生化武器不开心。
是朕撩着宝军头顶那撮毛,“早饭想吃什么?”
“你做?”
“理论上是可以的。”他也坐了起来,“不过你如果身体没什么事儿的话,我们还是出去吃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衣柜前,扯出一身他的衣服丢给我,“顺便去趟学校。”
我伸了个懒腰开始穿衣服,“去学校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