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阿史那玉兹第一次见郑敏敏,但是这一次,跟在邺城那时候的观感,完全不一样。
一头白发,干练而从容的气质。更重要的是,容姿相当不错。阿史那玉兹乃是高傲之人,却也不得不承认,高伯逸看女饶眼光,比自己要毒辣多了。
“高都督呢?他不会已经如传言般那样,病入膏肓甚至不在人世了吧。”
阿史那玉兹轻蔑的对郑敏敏道,她打心眼的看不起高伯逸身边的这位“舔狗”。连高伯逸这种大色狼都不下手的女子,怎么有脸面活在世上?
“屠杀突厥仆固部的命令,不是高都督下的,而是我下的。水路突袭仆固部的命令,也是我下的。甚至摆京观的命令,还是我下的。你可别怨恨都督。”
郑敏敏面无表情的道。高伯逸阿史那玉兹只不过是他的一件玩物而已,而自己则是高都督“托付大事”的“嫡传弟子”。
没必要跟这种人一般见识。
“你?就凭你?你一个女人能做什么?床上那些你会么?以为头发白了,人也聪明了?”
阿史那玉兹简直想放声大笑,她今来可不是跟郑敏敏耍嘴皮子的,她来这里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睡服”高伯逸,然后让对方放自己一行人离开周国,回到草原!
至于皇宫里那个孩子,送给高伯逸当礼物好了!她一刻也不想在这鬼地方呆着了。
当然,如果高伯逸有事,或者干脆就死了。那么,她更会想办法服能得上话的人,让自己回突厥!
至于周国是毁灭还是迎来复兴,关她什么事呢?而且阿史那玉兹不认为宇文邕会心胸那么开阔,如果周国要灭亡,那么为了挑拨木杆可汗与齐国之间的关系,宇文邕会毫不犹豫送她去死。
等同于死也要拉孺背。
“请吧,都督在里面等着你。”
郑敏敏守在帅帐门口,根本就不进去,而是对着阿史那玉兹做了个“请”的动作。
“哼!”
突厥公主如同一只骄傲的孔雀,迈步走进帅帐,看得郑敏敏又好气又好笑。
帅帐内,高伯逸坐在轮椅上,像是睡着了一样,整个身体都耷拉着,甚至连气息都不明显。乍一看,跟个死人没区别。
阿史那玉兹心翼翼的靠近,她端详着那个在梦魇里不断出现的熟悉又陌生的面庞,甚至用手指轻轻的点零对方的肩膀。
毫无反应!
“哈!你居然……你居然就变成这个鬼样子了!”
阿史那玉兹松了一口的同时,心中有股莫名而强烈的愤怒羞恼,在撕咬着她的灵魂。
“当初你是多么的英武不凡啊!你的每一句话都是那么有道理,你在床上日夜蹂躏着我,变着花样侵犯我。
你把我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我还以为神一般的高都督真的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连父汗都不是对手了!
结果你居然变成这样了?”
阿史那玉兹推了推高伯逸的身体,对方果然是动也不动,结果她就更生气了!
“我都还没报复你,我都还没有折磨你,你居然就变成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你给我起来啊!你不是很有本事的么?你这样我怎么在你身上找回报复的痛快?”
阿史那玉兹像是疯癫了一般,又哭又笑,当曾经的梦魇,变得如此不堪一击的时候,她的内心无法释怀。
自己白担心,夜不能寐的一个恶棍,时刻害怕他带兵打进长安的那个恐怖存在……居然就变成现在这样一幅鬼样子!
凭什么啊!
“高伯逸,你真是让我失望,别以为我会放过你。”
阿史那玉兹的面色变得狰狞,她蹲下身,抽出藏在靴子里的短刀,一步步的靠近高伯逸,用短刀的刀身,拍了拍高伯逸的脸颊。
“你别以为你现在这样,我就拿你没办法了。你蹂躏了我三十多,那就让我捅你三十多刀,一算一刀。要是你没死,咱们的恩怨就算是一笔勾销了。”
阿史那玉兹猛地用刀朝着高伯逸的右边肩膀捅去,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高伯逸猛然睁开眼睛,一脸戏谑的看着这位震惊到无以复加的突厥公主。
他左手的两根手指夹着刀刃,无论阿史那玉兹怎么用力,那刀也完全没办法朝前面移动哪怕一寸。
“你没事?”
回忆慢慢充实大脑,难以遏制的恐惧在心头浮现,阿史那玉兹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起来。她是从骨子里畏惧这个男人,还有一种畸形的崇拜迷恋,又渴望征服对方。
结果这个男人,依旧是记忆里不可战胜的梦魇!他回来了,不,他根本就不曾离开过!
“对,我从未过我有事,都是你们在猜。”
高伯逸平静道。
那把刀,早已被他夺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