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个字刷新了二筒的认知,一想到如此炸裂的事情竟然发生在淳朴的天堂坳,他就觉得一阵心痛。
隋主任更是激动,一听那腌臜不堪的场面,两眼一翻,差点儿一口气没上来晕过去。
眼看隋主任的脸涨得通红,脚下一踉跄险些摔倒,老警察和二筒赶紧上前,一齐把人架住。
“老哥!你是天堂坳的当家人,可不能倒下啊!”
曾几何时,生活在天堂坳的每一代人,都在悉心呵护这片土地。
这里是他们的家乡,就像母亲一样,将大家抚育成人。
这里是他们的家乡,又像孩子一样,需要大家精心照顾。
年年岁岁,世世代代,不论穷富,似乎已经成为约定俗成的规矩。
可有些人却利欲熏心,肆无忌惮地糟践祸害。
“我当家……出了这种事,我还有什么脸当家!”
隋主任满脸羞愧,恨不得一头撞死,
“有朝一日下了阴曹地府,都没办法跟老祖宗交代。”
“隋主任,你也别太自责了……”
二筒眉头紧皱,经济的发展不能泯灭良心,如果连做人的底线都没有,赚再多的钱,又有什么意义?
老警察也跟着劝了两句,还告诉他俩别走漏风声,上面有纪律,自己也是一时冲动才说了出来,万不可让再多的人知道。
“我也没脸让别人知道啊!”
隋主任仰天长啸,这恐怕是他人生中极为耻辱的一笔。
经过一番仔细检查后,老警察让二筒签下了责任书,并反复叮嘱一定要合法经营,千万不能贪图眼前利益,搞那些非法的勾当。
“叔,你放心!”
二筒拍着胸口打包票,
“歪门邪道不长久,我们正打算从本地优势出发,研发皂荚的经济价值。”
“皂荚可是个好东西!”
老警察一听,眼前顿时一亮。
他卷起右侧裤管,指了指膝盖下面那块深褐色的疤痕,
“以前我这长了个毒疮,用了好多药都无济于事,严重的时候甚至淌血流脓,结果涂了几次皂荚刺磨的粉,竟然痊愈了。”
“对,胡道长随身就带了一瓶,他说是神药。”
二筒想起那个白色的小瓷瓶。
“胡道长?”
老警察一时没对上号。
“就是胡瞎子,刚刚他不也在来着。”
二筒往山上指了指,
“跟着专家上山了。”
“胡瞎子……道长……”
老警察愣怔了片刻,突然纳过闷来,忍不住哈哈大笑,
“是他啊,装神弄鬼的,什么时候还成了道长了?”
二筒有些局促,挠了挠头:
“我一个晚辈称呼胡瞎子始终不妥,他不是太上老君的徒弟嘛,所以……”
“他要是太上老君的徒弟,我就是玉皇大帝的舅舅!”
老警察翻了个白眼,
“姥姥的,装什么大尾巴鹰……不过,他治病还真有两下子,这个不得不服!”
只闲聊了几句,老警察又匆匆带着队伍离开了,他说还有几十家没排查,再不抓紧怕是又要熬一个通宵。
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隋主任唉声叹气,胸口堵着的那口气始终纾解不过来,就像坠了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
“为了钱,真是连脸都不要了!不要脸……真是不要脸……”
他一直嘀咕着这句话,脸色铁青得吓人,过了一会儿,终究是忍不下这口气,腾地一下站起身来,
“不行,我现在就要去找负责人,非得讨个说法!”
“别去。”
在二筒眼里,隋主任一直是个强健能干的中年人,可此时此刻却发现,这个天堂坳的当家人已经在不知不觉间变了模样。
他才五十出头,头发却已白了大半,眼角的鱼尾纹也很明显,最大的变化还是神态。
那种奋力想要做点儿什么,却无可奈何的神态,彰显出疲惫的衰老,以及深深的无力感。
虽然从年轻到年老是每个人都要经历的过程,但二筒还是有几分心酸。
明明隋主任处理爷爷后事时,还是那么精明强干,不过一两个月的时间,却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不得不承认,时代的步履匆匆,从来也不会为谁停留,就算心有不甘奋力追赶,也是无济于事,不过是徒劳之功。
见隋主任并没把他的劝阻放在心上,依旧满脸愤愤,二筒又加了一句,
“不是我泼冷水,你真不能去。一是才答应了保密,不能一转头就嚷嚷得人尽皆知,让我叔他们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