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卿一把拧住了乐清如的耳朵,咬牙切齿道:“好好好,这么容易就把我卖了。”
“哎哎疼!”如今的乐清如身量已经快跟鹤卿差不多高了,弯着腰龇牙咧嘴的道:“可是师兄看着真的很可怜嘛!”
鹤卿将她脑袋推开,没好气的说:“是,他是你师兄,我就不是你师父了?你这几年跟着他合练,心都向着他了?”
乐清如嘿嘿笑着,凑到鹤卿身边,硬是把手从她的胳肢窝下挤进去挽住了,卖乖道:“我当然是向着师父了,您是没瞧见师兄那样子,人都快瘦的跟竹竿一样了,感觉再过几年,他就得把自己折磨死了。我只是想让他有个念想嘛。”
鹤卿用胳膊肘怼了她一下:“当初我替你那两个朋友说情,你可是向我保证,绝不会有第六人知道的。”
当年在三途川的河岸边,鹤卿当着乐清如那三人小组的面,从妖丹中赤果重生,溯光在给她披上外衣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灭口。
天道最终是同意了鹤卿的交易,却又没完全同意——
鹤卿把自己作为抵押,时限十万年。
在这十万年之间,在溯光自愿的前提下,神力会一点点的减退,直到最后完全消散,依然会成为散仙。
若是这十万年之间,天道没有再干出什么缺德事,而溯光也不再想着挑战天理,那天道就会放弃对鹤卿的生死掌控。
这种交易,就相当于是把鹤卿作为了一个缓冲器,让无法信任彼此的天道和溯光,能有十万年的互相考察时间。
否则天道不相信溯光会老实,溯光也不相信天道会放过自己,事情永远得不到解决。
在鹤卿的坚持下,溯光被迫接受了这场交易,却也气得肝疼,决定这十万年都要将鹤卿“关”在自己身边,不让她接近任何人,也不让任何人接近她,以作惩罚。
所以在鹤卿重生后,怒极攻心的溯光立刻就想杀了那三个不幸做了见证人的小虾米,被鹤卿好说歹说的给劝住了,让乐清如等人发下重誓,绝不透露有关魔神与鹤卿的事,才放过了他们。
此后,更是半年没有同鹤卿说过一句话。
一想到那长达半年的“冷暴力”,鹤卿还是心有余悸。
乐清如瘪着嘴嘟囔:“我也就是,小小的提示了一下,不过一点作用都没有,师兄他根本不在意有人和您长得相似。”
“不在意才好。”鹤卿伸出手指戳了她的头:“这要是被溯光知道了,我也救不了你。”
乐清如不以为意的摇头晃脑道:“我看神尊脾气挺好的,他近来与我爹走得那样近,就算看在我爹的面子上也不会杀我吧?”
鹤卿讳莫如深的故意吓她:“你不了解他,他要是动了杀心,可不会管你祖上三代是谁。”
“……”
这几年,鹤卿与溯光都潜藏在盂山。
在得知溯光的真实身份后,夜苍炎的态度简直可以用殷切来形容,对他二人的要求无有不应。
大战期间,外间纷乱不堪,夜苍炎将乐翎接到了盂山的卧龙谷,本想借此机会让乐翎搬到清曲洞,但鹤卿看出乐翎并不愿意,就让夜苍炎另外给安排了个住处。
现如今她与溯光住的地方,在盂山最边缘的深谷里,也就是几万年前霄光剑带着神元坠落之地,在溯光把深谷中最顶端的瘴气去除后,深谷之下环境清幽雅致,风景也不错,非常适合隐居。
不过溯光也就前两年将鹤卿缠得紧,整日里耳鬓厮磨,恨不得把人拴在裤腰带上,纯纯恋爱脑上头。
这两年,他主动去见了夜苍炎,对夜苍炎为妖族开发的修炼功法略微提点了一下,这才过去了一年不到,妖族连续破境之人如雨后春笋,盂山的“人气”也愈发旺盛。
鹤卿了解溯光,知道溯光是不会轻易放弃与天斗的,这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说好彼此都不以神力干涉世人,任由他们自行发展,且看十万年后会是怎样一番景象,但溯光明显是想扶持妖族,让世间成三足鼎立之象。
可能没什么意义,单纯就是为了恶心天道。
正和乐清如聊着,见过夜苍炎的溯光回来了,墨黑的微卷长发如瀑,只鬓边发丝松松系在脑后,身着竹青色的长袍,看上去气质温润而清隽,没半点神只的模样。
鹤卿回头看了他一眼,说:“我住腻了。”
溯光眉梢轻挑,眼波一转看向了心虚的乐清如,温吞道:“可是有人违背了誓言?”
“我没有,不是我!”乐清如张口就否认道:“我可什么都没说。”
溯光不再看她,走过去慢条斯理地把人挤开,餍足的拥住鹤卿发出一声喟叹:“住腻了,那便换个地方。”
被挤了个踉跄的乐清如,在溯光的身后散发着又嫉又怨的小眼神。
在争抢鹤卿这件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