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的士卒缩在城墙后面,一边吃着热乎乎的饭菜,一边舔舐着战争带给他们身体和心灵的创伤。
城墙之上满是鲜血和火焰留下的痕迹,城墙上随处可见的破损都证明了此战的惨烈程度。
此时,耶律颂面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端坐在宽敞豪华的大帐中央,身旁的将领们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耶律颂那双锐利如鹰隼般的眼睛扫视着众人,用低沉而威严的声音缓缓开口问道:“今日战况如何?”
整个大帐内一片死寂,只有耶律颂的话语在空气中回荡。
良久,才有一名将领硬着头皮站出来,结结巴巴地向他汇报起今天战斗的战况。
随着将领的叙述,耶律颂脑海中浮现出战场上那一幕幕惨烈的景象——城墙上箭矢如雨般倾泻而下,攻城的士兵们像被收割的麦子一样纷纷倒下;云梯一次次被推倒,又一次次架起,无数勇士前赴后继地冲向城头……
然而,当听到伤亡数字时,即便是久经沙场、心如铁石的耶律颂也不禁微微动容。
如此巨大的人员损失,已经远远超出了他最初的预计。
他原本以为凭借自己麾下精锐之师的强大战力,只需要死伤五六万人,就可以轻松攻克这座城池。
可如今看来,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
当死亡七万,伤兵五万的数字被报出来的时候,就连他这位身经百战的统帅,也渐渐失去了对局势清晰准确的判断。
一天的攻坚战,就死伤超过十万士卒,这在以往的战斗中是不可能出现的情况。
叶图让狠狠地一拍大腿道:“大王,如果不是大齐人最后使用了猛火油阻隔了战场,咱们的士卒完全可以依靠尸山爬到城墙上!”
在场的众人纷纷点头,大家心中都升起了一丝挫败感。
往常攻城战如果打到了这种程度,他们辽金的赢面是相当大的。
不需要云梯,只要踩着尸体就能冲上城墙,这对于他们辽金的勇士来说,就等同于一马平川。
本来破城就在眼前,谁能想到大齐还留有一定量的猛火油。
耶律颂皱了皱眉头道:“你们顾忌大齐还剩下多少猛火油了?”
“我觉得他们应该不剩多少了,因为据我的观察,刚才尸堆燃烧的并不充分,有两处城墙那边明显是留有缺口的,只是咱们手下的儿郎没搞清楚状况,这才退下来了。”
说话的将领红着眼睛道:“明天!只要给咱们休整一下的机会,明天再来这么一次,一定可以破城的!”
听了这话,不少人都微微皱眉。
今天已经在这里扔下七万人了,明天还来?
今天的攻城战,大家可都是有损失的,难道真的要在这一战打光自己的家底吗?
见众人不说话,站出来的将领急不可耐道:“诸位,十几万人都仍在这里了,难道你们甘心就此退去?”
耶律颂也点了点头,他最后一咬牙道:“我知道大家是怎么想的,可事已至此,咱们不能退,不然部族的勇士们就白死了!”
道理大家都懂,可想到手底下人的伤亡,还是有不少人的心在滴血。
不过最终大家还是达成了一致,明天再发动一次总攻。
就在众人商量着明天什么时候开始的时候,门外却走进来了一名传令兵,神色惶恐道:“报告大王,咱们后方的辎重队被袭击了,辎重队的将领被斩杀,就只逃回来了两百士卒。咱们刚刚制造好的云梯,也被烧毁了!”
什么!?
整个大帐当中的所有人都面色大变!
……
就在几个时辰之前,栾红燕与一群来自五湖四海的江湖人士,悄悄地抵达了辽金军队的后方。
此次这些江湖豪杰们能够集结在一起,推举栾红燕成为对抗辽金的领军人物。
至于为何要让一个女流之辈担任这样的重担,原因也很简单。
不知何时起,江湖之中悄然流传着一则神秘的传言。
据说,栾红燕与那位名震天下的陆仙师关系匪浅,甚至坊间传闻栾红燕已然成为了陆沉的枕边之人。
想当初,四城遭遇疫情之际,栾红燕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率领众人前往疫区提供援助。
这一义举不仅让人更加相信她和陆沉的关系,更为她家赢得了无上荣耀——一块由朝廷赐予的金光闪闪的“良善之家”牌匾。
当这块牌匾被高悬于栾府门头之时,可把栾家老爷子老头高兴坏了,整日笑得合不拢嘴。
自那次四城事件过后,整个绿林江湖对于陆沉的看法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人们渐渐意识到,这位国师大人着实是位言而有信之人。
你给他办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