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墨的妙法不仅没有解救德平和如意公主,反而把自己也关进了水牢大狱,太子反倒是无罪,重墨想不通皇上真的这样昏聩吗。
不对啊!
水牢中,一张铁床杵在齐膝深的水面上,发臭的水里是蚊虫蛇鼠,环境是异常的恶劣,重墨深深皱着眉头,皇上把自己关在这样的地方不是要自己的命么,自己再不得皇上欢心,还不至于这样虐待自己吧?
膝盖以下都是湿漉漉的,重墨坐上铁床,把两条腿也搁在贴床上,裤腿上的水滴滴答答往下落,重墨的心也低落到极点。
每一个环节都节节相扣,却节节生出漏洞来,不知皇上如何惩治红妆?
红妆没被皇上惩治,皇上似乎对红妆很感兴趣,他好像还有很多问题要从红妆身上得到答案。
太和殿的太监和侍女忙碌起来,抹桌子,搬板凳,扫地板……
一会儿,一队穿着一色服装的丫头端着红色漆盘进来,漆盘里是热气腾腾的菜肴、甜式糕点,一会儿,大厅中央的大圆桌上便摆满了美味佳肴。
刚才还剑拔弩张气息窒人的气氛,一下反转显得祥和宁静。
皇上狠狠惩治了所有人,唯独没有惩治出言大不敬的红妆。
红妆也做好了被惩治的准备,现在好像一脚踏空的有些怔忡和懵懂。
这样的安排,就是老道的安公公也不理解,不过,安公公一脸风平浪静,见怪不怪才是安公公惯于的表现。
这恰恰是皇上的心机幽深,一个个少年女子,心机单纯,出言不逊,这样的女孩大多勇猛犹如智谋不够,皇上就不信凭着自己奸猾老道还不能拿捏一个小孩。
红妆呢,打了一天的糊涂官司,输得也是稀里糊涂的,到现在真的是又累又饿,既然摆上来好吃好喝的,就不能冤屈了这一大桌的好东西,所有,她既无恐惧,也不客套,上桌就吃。
“大胆,贱丫头,你坐下方!”安公公微闭眼垂手立于下方,一瞄眼看见红妆坐到正位上,唬了一跳,习惯的一记拂尘打过去:“还不快滚下来。”
红妆心里鄙夷了一下,古代人礼节真繁琐,她背过古书,知道自己刚才的举措太大不敬可以杀头的。
只是作为现代自由文明人,随意惯了啊!
红妆朝皇上作礼:“民女不知礼仪,皇上恕罪。”
皇上十分大度的挥挥手:“恕你无罪。”
等皇上落座了,红妆才敢上座。
红妆面前竟然摆放了一个精致的酒壶,酒香四溢。
红妆无来由想到三个字:鸿门宴。
鸿门宴的故事发生在秦末汉初,想来皇上是一个读古书的人,领会到了鸿门宴的精髓,然后学以致用。
“鸿门宴?”
皇上哈哈大笑起来:“你好聪明!”皇上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美美的喝上一口,才道:“每个人都怕朕,你这个小女子是不怕朕的。”
“民女也很怕。”红妆做出畏缩的样子。
“怕什么?”
“怕被杀头啊。”
“不,朕不会随意杀你的。”皇上继续喝一口酒,韵味至极:“如果不是因为今天的事情,或许朕还会赏赐你。”
红妆看着恒源一幅心得意满的样子,想,古人真幸福,喝的都是纯纯粮食酿制出来的美酒,不像现代人时时刻刻都遭受科技与狠活的生命威胁。
“朕知道你个小脑袋在思考什么。”皇上得意道:“满以为今天的锦囊妙计可以把太子逼入绝境,谁知倒霉蛋是九皇子。”
红妆被皇上的话吓了一跳,皇上才是那个真正老奸巨猾的人,什么都能看透,可是……
皇上眼不看红妆,一边喝美酒一边品味佳肴:“太子也没有大错,他不过是为了维护东宫的权位。”
“皇上果然是一味的偏袒纵容太子。”
“那又能怎样?”皇上对红妆语言的冲撞并没有引发龙威,反倒是像平常百姓聊家常:“太子是朕选的,难道让朕对天下人说,朕选错了继承人?”
“那九皇子呢,难道就要因为皇上的脸面含冤受屈?”
安公公刚要呵斥红妆,皇上摆摆手,安公公低头退下去。
皇上再倒一杯酒,脸色有点僵硬:“被关大狱,他一点都不冤枉。私出京城,暗入画廊山,和德平如意搅浑瑞丹锦香雾婚事,擅拿黄金令牌强闯枢密院……这其中每一件都够他坐大狱的。”
皇上说得激愤了,一杯摔下去,啪的一声碎裂迸响,酒汁乱飞。
安公公吓得马上勾腰去收拾。
皇上摆摆手:“哪里用得着你来收拾,让他们来。”指着一边狗头低腰的小太监,一边瑟瑟发抖的小太监马上勾腰收捡。
红妆低声问:“画廊山的事情皇上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