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准备歇下的晏姝念猛地从床上坐起,一把将床帏掀开,“是哪来的消息?”
“是三少夫人娘家那边让人传了信过来,三少夫人得了信,就立马派人往咱们院子这边来了。”红樱上前将晏姝念搀扶住。
晏姝念顾不得其它,就着红樱的手站了起来,“人呢?可还在咱们院子里?”
说话间,绿柳已是将屋子里的烛火挑得更亮了一些,又将床帏全部拉开,“还在呢,夫人先批件衣裳,人就在外头候着。”
等着红樱将外衫给她穿上,晏姝念脚步匆匆地去了外间。
人还在院子里候着,晏姝念一个眼神示意过去,绿柳便将人请了进来。
“莫要行礼了,快先来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怎突然就传出皇上病重的消息了?”晏姝念这会儿思绪有些慌乱,更是急切地想要先将情况弄清楚,所以也就不在意那些礼节了。
来人是薛清禾的陪嫁丫鬟,想来薛清禾是已经和她交代清楚了,所以晏姝念刚问出口,她便事无巨细地回应道:“回世子夫人的话,具体是何情况,这会儿还未可知。今日我家老爷……薛院正并不当值,若非是情况危急,太医院也就不会特意到府上去将人请入宫中了。宫人去府上请人时,便说了皇上的病重,所以院正才会让府上的人等着他入宫后,便立马来侯府报信。”
“所以这会儿还并不知宫中到底是什么情况?”正因着如此,晏姝念才更加坐不住了。
她惶惶不安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猛地想起侯府外头还有人在看守着,又转身对着来人问道:“薛府上的下人可入了侯府?”
守在侯府外头的人到底是谁指派过来的还未可知,但是能做出这事儿来的也就那么几位罢了。
既是以监视为目的守着侯府,自是不可能和侯府处在同一战线上。
他们到底是否会对侯府不利,晏姝念暂时还不担心。但是就怕若是被他们看到薛府的人进了侯府,从而牵连到薛院正。
“世子夫人尽管放心,薛家同夫人有特殊的传信方式,来传信的人未入侯府,甚至都未在侯府外停留,绝不会引得外头的那些人怀疑。”丫鬟肯定地回应道,言语中还隐隐有些骄傲。
如此一来,晏姝念稍微放心了些。
她不怕侯府处境艰难,就怕将其他无辜的人因此而遭了罪。
不过薛家能在第一时间将消息传入侯府,想来已经推测出了侯府如今的局势。尽管如此,薛家却未想着保全自身,而是冒着风险将信送进来,晏姝念将薛家的好记在心中。
“你先回去吧,回去告诉你家夫人,好好休息、养好精神、莫要多想!”晏姝念对着来人说道。
丫鬟已经将消息送到,也急着回去送信,所以并未久留。等着晏姝念的话音一落,她便利落的告辞离去。
夜已经深了,放眼望去,侯府里头只剩下星星点点微弱的烛火。
晏姝念站在院子里,抬头望着漫天闪烁着的星光,久久没有其它动作。
“夫人,夜晚寒气重,快些进屋歇着吧?”红樱等了好一会儿,这才忍不住出声提醒道。
“进吧!这天啊,终于要变了!”晏姝念收回视线,转身慢慢悠悠地进了屋子。
一晚上翻来覆去,堪堪酝酿出些许睡意,一道闪电从天际劈了下来。
很快便是密密麻麻的雨点打在瓦片上,夏日里的雨就是这般,来得凶猛又让人猝不及防。
就勉强睡了两个时辰,翌日早起,晏姝念觉得这头有些浑浑噩噩的。
用过早膳后,才感觉恢复了些精神。
“去祖母那儿瞧瞧吧!”晏姝念看着外头并没有停歇之势的雨,示意红樱去将油纸伞拿上。
红樱看了看已经被雨水淋得湿透了的地面,有些为难。
下了雨的路面本就湿滑,自家夫人还怀着身子,正因着如今侯府算不得安稳,她们这些近身伺候着的下人才更加应该好好照料着主子们。
但是她跟在夫人这边伺候了这么些年,怎能不知晓夫人的脾性?
明白她就是劝说也起不了作用,她便只能更加提起精神来,精心伺候着。
尽管是撑着油纸伞,但是雨势太大,等着到了福安堂时,晏姝念还是湿了小半片的身子。
“世子夫人,您这会儿怎么过来了?”瞧见人走进来,秦嬷嬷一惊,赶忙使唤着小丫鬟下去备上驱寒的姜汤,又拿了干净的帕子过来。
老侯夫人惊讶过后,难免有些心疼,“还下着这么大的雨呢?你这会儿过来作甚?就算有事儿,你派人来说上一声,或是等着雨势小了再来也不迟啊!”
晏姝念仍由丫鬟拿着帕子将她身上的雨水一点一点擦拭干净,以往对着长辈总是带着笑意的脸上,今日瞧着有些凝重。
看着她如此,老侯夫人心里更是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