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虑到周围可能会有其他人安插的探子,密切监视他的一举一动,申生决定暗中安排自己的亲信太傅之子杜适亲自负责这件事。
杜适接到申生的命令后,顿时满心的担忧和紧张,立刻第一时间出发去跟巫炎讨要假死药。
他深知,此事关系重大,一旦失败,不仅申生性命难保,就连他们父子作为申生一派的死忠党羽可能也会一起陷入到危险之中。
很快,杜适便根据申生的指示,找到了巫炎的府邸。
已经年近百岁的巫炎,望向杜适的眼神中透露出深邃的智慧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
杜适恭敬地向巫炎行礼,向他说明了自己的来意,以及申生托他转达的问候。
巫炎静静地看了杜适半天,沉默了片刻,然后,他缓缓开口说道。
“若我告诉你,一旦我将此药给你,你自己的性命便将不保,你准备如何呢?”
“巫炎大人,这话是何意?为何我会性命不保?”杜适大惊失色的追问道。
巫炎轻叹了一口气,目光飘忽不定,有些高深莫测的说道。
“天机不可泄露,我现在只能告诉你,太子申生的命数已尽,注定无力回天。
若是你就此离去,便可保住己身,但若你执迷不悟,那我也只能将此药赠予你。
只是,你拿到此药之后,恐怕也会是命不久矣,所以,你最好是慎重三思啊。”
杜适沉吟了片刻,最终还是选择坚定地说道。
“大人,就算是可能要陪太子一起死,我也一定要为太子尽力争取到一线生机。
我们父子都是太子一派的忠臣,若是太子失势,我们也不太可能得到机会独活。
所以,如今这般局势下,我们别无他选,只能奋力殊死一搏,还请大师成全。”
巫炎又微微叹了口气,似乎是早有预料一般的答道。
“罢了,既然你如此执着,我便将此药给你带去交予太子。
但你要记住,交给太子此药之后,你最好是及早抽身离去。
你应知道,天命不可违,凡人若想强行逆天改命,恐怕必遭天谴。”
杜适感激地接过药,连连道谢,他小心翼翼地将药藏好,随即跳上马去向申生复命。
与此同时,诡诸也在暗中操练着兵马,紧张的气氛弥漫在空气中。
明面上,他对外宣称是在为了攻打虢国而备战,但实际上他是在时刻警惕着申生可能做出的武装反抗。
诡诸深知申生在晋国也有着一定的势力和支持者,一旦他决定开始这场计谋,很可能会引发对方激烈的反抗。
因此,他需要精心策划每一个步骤,势必要将申生连同他在朝堂上的全部支持力量一举彻底铲除,而这个计划中最为关键的人物,便是萦归。
终于,在大概半年之后的十二月初,诡诸确定好自己宫中的兵马已经足以应付曲沃的军事势力了。
于是,诡诸安排萦归出面对申生传话,声称他昨夜梦见了申生的生母姜佩。
姜佩托梦给诡诸,让申生速去曲沃的宗庙祭祀一番,然后把祭祀用的胙肉献给诡诸。
申生早已知晓了诡诸的布局,于是,他装模作样地在曲沃举行了祭祀仪式。
冬季的凛冽气息,如同一把锋利的冰刃,划破了天地间的宁静。
天空是一片沉重的铅灰色,仿佛被一块巨大的幕布笼罩着。
阴云层层叠叠,堆积得如同连绵的山峦,似乎随时都可能洒下一场冰冷的雪雨。
北风呼啸着,如同一群狂野的猛兽在大地上奔腾咆哮,穿过空旷的原野,掠过荒芜的山林,所到之处,草木皆瑟瑟发抖。
田野里的庄稼早已被收割殆尽,只留下一片枯黄的土地,像是大地疲惫的面容。
田埂上的野草也失去了往日的翠绿,变得干枯而脆弱,在风中无力地摇曳着。
远处的山峦像是被一层灰白色的轻纱覆盖着,失去了葱郁与生机,山上的树木大多已经凋零,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绝望的伸向天空。
偌大的曲沃城静静地坐落在这片冬日的荒野之中,显得格外宁静而孤寂。
路旁的树木只剩下稀疏的枝干,如同一个个沉默的卫士,守护着这片沉睡的土地。
河流在微弱的阳光下闪烁着冷峻的光芒,映照出天空的阴沉和大地的荒芜,岸边的芦苇已经枯黄,在风中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
曲沃的宗庙庄严肃穆,香烟袅袅,申生身着庄重的礼服,神情肃穆地站在祭坛前。
他的心中充满了感慨,想起了自己的母亲姜佩,也想起了自己如今的处境。
祭祀仪式开始,申生按照传统的流程,向祖先献上祭品,祈求祖先的庇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