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慌的齐汝随着福珈进了殿,与太后请安后,几乎是迫不及待开口:“太后娘娘,微臣有个不情之请,臣侍驾多年,不敢说有功,也算兢兢业业了。本想侍奉完舒贵人,可偏生老眼昏花,给和敬公主用错了方子,幸好未铸成大错……还求娘娘看在臣这些年尽心尽力的份上,准许臣告老还乡。”
太后心中不满,这老小子出了这点事,就怂得想跑?还想以意欢的事,威胁她,让他能安度晚年?
“你在宫中辛苦了一世,既照顾了先帝,又照顾了皇帝,如今皇帝的孩子不过再有几月便能生产,何不替哀家再尽心这几月呢?等孩子落地,哀家准许你回家养老。”
齐汝只怕再等几月,他就没命回家养老了啊!
皇上起了疑心,是无需证据的。
从齐汝踏进慈宁宫的那刻起,他就是个死人了。
似乎是怕凶事冲撞了和敬公主生下的贵子庆佑,齐汝又白得了一个月性命,在这孩子的满月酒后,德高望重的齐太医便因醉酒,倒在了湖中。
此事对卫嬿婉而言,实在不过是一件不值一提、计划中之事。还没有她忙着要为和敬公主准备行李,送她带着庆佑与额驸一同回科尔沁,叫她来得焦头烂额。
但对太后而言,这件事足以叫她震怒。在她看来,便是皇上真的察觉齐汝在为她办差,也不该这么就葬送了齐汝一条性命,更别提皇上还让毓瑚来与她通报此事,这般耀武扬威,就差他自己来她面前幸灾乐祸了吧!
毓瑚刚一走,太后就砰的一声拍在了桌子上,把桌子上的茶壶震的发出一阵乱响。她压抑着自己的怒气,看向福珈:“皇上这是嫌哀家的手,伸得长了啊!”
福珈赶紧为她奉茶,哄她消气:“主儿,现在这不是要紧事,要紧的是舒贵人与娴妃!”
太后到底姜还是老的辣,她并未轻举妄动,立刻便让福珈去贿赂一个新的“齐汝”,“舒贵人的身体却虚空的厉害,宫中人多,不利于休养,让纳兰永福上书,为他妹妹求去圆明园康养。”
圆明园远没有宫里守卫严密,她私下为舒贵人安排个民间医生,照顾养胎就不是难事了。
“那翊坤宫怎么办?”
“如懿不是爱念佛吗?齐汝没了,她这么‘良善’一人,不得为了这条逝去的性命祈福?缝一缝她那破经幡?让她先去安华殿躲些日子,咱们才有时间将这太医院里的人好好盘一盘。”
“让她去安华殿祈福,的确可以败光皇上好不容易恢复的对她那点好感,躲过皇上叫太医看护她。可等孩子落地,有这么个不着皇上待见的额娘,是不是也……”
“那也总比有个皇上压根不想让生的额娘强!”太后倒是利落,“去哄哄如懿,她那脑子理解不了齐汝这事有什么弯弯绕,不是以为真是意外,就最多是以为齐汝得罪了璟瑟,才遭了这么一难。”
福珈对如懿这猴儿该怎么栓,也大体知道,“您放心,奴婢知道怎么说。能与和敬公主作对,娴妃上赶着兴奋呢!”
得知如懿傻不愣登去安华殿祈福的璟瑟,倒是挺高兴,她在离京前,能看到如懿又失宠,还是令她十分高兴的!希望如懿再接再厉,继续保持!
在富察老夫人和福晋的照顾下坐完月子的璟瑟倒是仿若重生,孩子不用她带,她一天天就是缠着富察老夫人教她些于女儿家是“旁门左道”的知识。
她从未想过,当她真的要离开这座紫禁城的一天,并不觉得伤感与害怕,反而有些跃跃欲试!
“卫嬿婉,你就和永琮一块,等我凯旋而归吧!”
今日恰巧是四月十五日,进忠在卫嬿婉身体里,瞧着这个上辈子他们百般讨好的公主,现在与卫嬿婉如此亲密,也是好笑。他摆弄着永琮肥嘟嘟的小胳膊挥了挥,“知道啦,快走吧!皇上和额驸都在养心殿等着呢!”
而卫嬿婉此刻则在进忠身体里,跟在皇上身边,看皇上与额驸说客套话。
她对璟瑟在十五日,她与进忠换身的日子里出行,有几分庆幸。
站在皇上身边,她便能送璟瑟走得远些,而非只能在后宫的四方格子里祝她一路顺风。
便说是大将出征——例如傅恒出征金川那次,也是命大学士来保等送至出城。这科尔沁辅国公与和敬公主可真是皇上的心尖儿了!皇上同新出炉的保和殿大学士傅恒,送得都恨不得干脆把人直接送到草原上去!
皇上抹了一回又一回泪,诗都洋洋洒洒写了好几首,可算最后和和敬公主挥手了!
卫嬿婉终究还是没忍住,站在了崔嬷嬷身边,一同扶和敬公主上马车——虽有些不合规矩,但和敬公主现在是皇上的心头肉,“他”这个皇上身边的太监,讨好和敬公主也勉强解释得通。
她总归是没自己想的那般心狠,只当璟瑟是权势的梯子与同盟,在扶她上车的瞬间,她对璟瑟说:“璟……公主,炩主儿让奴才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