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秋月见三婶和白竹一个腔调,更是不悦,沉下脸道:“奇怪了,我等了三年没动静,再等一年就有动静了?”
三婶有点心虚,她也不能保证小竹明年一定能怀上,小声劝道:“有的人开怀晚,说不定就怀上了呢?”
胡秋月本想问她要是没怀上怎么办?
她不是不疼白竹,可三年了,白竹一点动静都没有。村子里很多人都在笑话她家,说她家一定是没做好事,所以生不出孩子。
她一向好面子,被人明里暗里笑话得抬不起头来。
再说了,大过年的,她不想吵架,不想和三婶闹得不开心,何况还要求她帮忙。
她想到三婶历来嘴硬心软,决定来软的,叹气道:“杨桃,你以为我不想他们两个好好的吗?我老了,说不定哪天眼一闭去找你大哥了。一想到没有给他留个孙子,没能给张家牵起滕来,我死了都没脸见他。”
她把自己说得心酸起来,忍不住撩起衣襟擦了擦眼角。
其实这话夸张了。
这时的人虽然普遍寿命不高,但大多数人都能活到六十多岁,高寿的活到七十的也有,胡秋月才五十来岁,哪里就说到生死上去了?
三婶心软,知道没有孙子是胡秋月的心结,知道她现在走火入魔,什么话都听不进去,只得叹气道:“好了,大嫂,大过年的,别伤感了,高兴些。我寻思寻思 ,有合适的和你商量。”
胡秋月转涕为笑道:“多谢三婶操心。等鸣曦生了大胖儿子,让他抱着孩子来给三奶奶道谢。”
三婶摇头苦笑:大嫂想孙子已经想得走火入魔了,这八字没一撇,连三奶奶都喊上了。
胡秋月达到目的,起身往回走,三婶怕她天天来催,忙跟在她身后送她出去,苦笑道:“大嫂,这要过年了,忙得很,你不要催我,我会留意的。”
胡秋月忙转过头,拉住三婶的手,郑重其事地道:“杨桃,你不能只是留意,你一定要当回事啊,我想趁鸣曦在家这几天把这事办了。过完年,他们去了镇上开饭馆,没时间回来,再想说这话就难了。”
三婶一听,茅塞顿开:对呀,把这几天搪塞过去,鸣曦他们过完年就走了,看这走火入魔的大嫂怎么办!
三婶想通了,心情一下子好起来,拉着胡秋月的手,真诚地笑道:“大嫂,你别急。我当回事的,一定找个好姑娘,让你满意。”
胡秋月心里感动:关键时刻还是要靠妯娌,真没白疼她!
看杨桃这话说的,直暖到心窝里去了。
两个人各怀心事,互相拉着手,笑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
胡秋月没有再逼白竹,消消停停的忙年,等着三婶的好消息。
年前只有两三天,三婶借口没有找到合适的,等正月回娘家拜年,看看娘家那边有没有合适的,胡秋月只得无可奈何的答应。
过年忙忙碌碌的,其实都是老一套,吃年饭,拜年,招待拜年客。
白竹做饭,做家务,招待客人,忙起来就没有那么多时间想烦心事了。
他见胡秋月没有再提纳妾的事,以为她改变了主意,心里慢慢轻松了,脸上的笑容也多了。
张鸣曦一年忙到头,难得这几天清闲,心情轻松,每天像个孩子似的,笑呵呵的逗几个小的,家里整天笑声不断。
去年干爹一家来热热闹闹的过年,今年只剩燕子。
张鸣曦和白竹怕燕子睹物思人,心里难受,对她更是多了一份耐心,多了一份关心和体贴。
不但白竹总是找她说话,连张鸣曦逗几个小的时,也会多和燕子开几句玩笑,把她逗乐。
大家在一起嘻嘻哈哈惯了,没人觉得不对劲。
某天胡秋月看见张鸣曦笑嘻嘻地和燕子说笑,一下子菩提灌顶茅塞顿开。
天天愁着去哪里给张鸣曦找个小的,现成的这不就在眼前吗?
燕子年轻貌美,天天跟张鸣曦待在一起,熟门熟路,知根知底,再合适不过。
只是,燕子好好一个姑娘,能同意给人做小吗?
不过,张鸣曦不是别人,是有钱人!
白竹也不是别人,是她哥哥!
哥哥生不出孩子,当妹妹的不得替哥哥想办法啊?
再说了,兄妹俩一个屋里过日子,不比外人好?
少闹多少矛盾!
如果是燕子,白竹一向疼她,定不会拿出正妻的款来欺负她,鸣曦也不必成风箱里的老鼠!
她心里有了主意,对燕子更好了,疼她疼得不得了。
燕子以为是他们都怜惜自己没了爹,所以对自己这么好,压根没多想。
正月前几天忙着拜年,胡秋月倒是没有多生事端,一直忍到正月初六。
晚上,燕子和胡秋月躺在床上,胡秋月想试探她,关心地问道:“燕子,你来了半年了,终身大事有动静吗?”
燕子一听,一个高大的人影在心头一闪而过。
不过,她害羞,不好意思多说,撒娇地道:“还没有呢!”
“那你有没有喜欢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