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竹雪因他周身突来的萧瑟愣在原地。
下一瞬,高大的身子彻底逼近,环上她腰间的手一用力便将人带了起来,行到假山之后。
日光瞬间散去,昏暗之下,男人灼热的呼吸洒落在她细腻的脖颈,却又隔了些距离,不敢真的贴近。
可想象中的怒意和强迫并未落下,只有瞧不清的孤寂,铺满了男人落寞的话语之中。
“你不要我,我就要疯了。”
似有什么在江竹雪的心里炸开。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薛策。
即便是曾经沈蔻枝入宫,眼前的男人也从未有过这样的神情。
“薛策。”
许久,少女的声音缓缓响起,空洞的目光落向昏暗的石壁,“何必呢?”
“竹雪。”
“我在你身后守了太久,久到我的眼中难以瞧见别人,可其实我从头到尾都没想过要抢走你,你的红颜知己也好,你心仪的姑娘也罢,我从来都没有,想要同她们争,我曾经想的只是能同你再待久一点,久到我可以在某一日将你放下,比如此刻。”
“没有别人,没有红颜知己,也不会再有沈蔻枝,你不用同任何人争。”
薛策环在她腰间的手用了几分力,滚烫的掌心下是少女单薄的身子。
可此刻的他未带半分情欲,他有的只有对失去的害怕。
是经历生死时都未有过的惧意。
“别抛下我,竹雪,想要同你一直待下去的是我,离不开的也是我,竹雪,别抛下我,再回头看看我,求你......”
有一抹滚烫落入江竹雪的脖颈,让她心尖发颤。
她垂在两侧的手无意识动了动,指尖发紧,在暗色中湿了眼。
可最终她还是推了推眼前的男人,任由那滴热泪一点点冷下去。
“放开我吧,薛策。”
“不放。”
“一定要强迫我,一定要让我遭人议论,你才满意?”
腰间的手终于动了动。
在看不见的地方,男人握紧自己的手,指骨发白,隐忍克制。
“往前看吧,薛策。”
江竹雪离开他的禁锢,行向有光的洞口。
在即将踏出这片天地时,她停下步子,却并未转身。
“如今新帝登基,你有了更高的仕途,更该行得谨慎,你曾说过的你会护好薛家,护好你姐姐,如今,你想的该是站稳你的位置,实在不必,将心思浪费在我身上。”
“可我也说过,我会护住你。”
薛策站在她身后,眸光一点点黯了下去,周身尽是萧瑟。
那时的他们还很小,江竹雪还有些小姑娘脾气,会闯祸,会害怕,他应了她一声薛策哥哥,便立下了豪言壮志,说以后都会护着她。
其实他都记得,只是岁月漫长,长到他差点错过。
“不用作数。”
半晌,江竹雪才缓缓开口,单薄的身子停在光影之下,“幼时说过的那些话,都不用作数。”
......
李清瑶看见人被带走,眉头一皱便要跟上去。
可刚迈出一步,手腕一紧,踏出去的身子转而便被拉了回去,跌入了一个宽厚的怀抱。
“江家姑娘适才那模样,你觉得她真放下了?”
李清瑶从萧瑾寒怀里抬起头,四处看了一眼,确定无人才抬起水眸瞪向他,“不管放没放下,都不是他薛策能掳人的理由!”
“掳人?”
萧瑾寒眉梢挑了挑,俯身贴向面前的姑娘,在她额上落下一吻,“你要不要见识一下,什么才叫掳人?”
“不要。”
李清瑶想起好不容易得来的空闲,撇了撇嘴,“你若是现在将我带回去,我最少一个月不同你睡一个屋。”
“我怎么敢,我的公主殿下。”
“嘁,你和薛策这么多年好友,说出来的怕是也没几句真话。”
“说他可以,说你夫君不行。”
萧瑾寒逗着她,直到见她眉眼怒意散了些许,这才有了收敛,“团圆那我额外安排了人守着,今儿等你待开心了我们再回府。”
“我们?”
“我不扰你,我去江家书房等你。”
萧瑾寒无奈摇头,“这样你便有大把时间去劝慰你的好友,这下你可能高兴一些了?”
“可是可以。”
李清瑶抿了抿唇,不想他看见自己弱下来的气势,索性将头埋进了他怀里,“但你休想替薛策说话!”
“不说,让我夫人不高兴的所有人,我一个都不说。”
李清瑶正闹着,一道轻咳伴着悉索声传来。
是来送消息的苍鹰。
瞧见分不开的两人和避开的丫鬟奴仆,他只得硬着头皮上前,“爷,宫里头来了人在寻您。”
“宫里?”
萧瑾寒眉心拧了拧,有些不乐意。
明明出宫前都没有唤他,怎得他刚同自己夫人在一处就要被召进宫里。
“何事?”
“属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