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跟着侍卫来到了望的高处,果然在视野尽头发现一艘船。
皇甫容玦眯眼仔细分辨了片刻,眸光越来越冷。
是一艘燕璃的远洋舰。
易廷洲调动燕璃水师,趁着夜色幽魂一样跟上来,又不动声色离开。明目张胆动用自己在朝的势力,不继续藏身背后,显然是做好了背水一战的准备。
是他轻敌了,以为避开南都城就能甩开他。
若不是易廷洲临时改了主意,在这孤岛之上,他想以一人之力与之抗衡,显然没什么胜算。
“这是什么船?看起来不像渔船。”易卿颜突然的发问打断了皇甫容玦的思绪。
他收回视线,淡淡道:“是燕璃的远洋舰。”
“燕璃的远洋舰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见船半天没动,易卿颜眼珠子一转,心思活络起来。
“既然是燕璃的船,解救燕璃国子民自是不会拒绝。要不搭了救生舟去寻他们,上岸后我们直接去赤羽,比坐宝船还快一些。”
这艘船若不听命于易廷洲,易卿颜的提议倒也可行。但这艘远洋舰分明是为了防止他们逃离小岛留在此处。这时候上船,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皇甫容玦幽深的眸子看向易卿颜,“从南都城过境或许缩短了时间,但没了倭人使团的遮掩,想进赤羽皇宫并非易事,可能要花上更长时间。”
皇甫容玦心里明白宝船很大可能不会再返航。就算回来,有远洋舰在珍珠岛附近守着,宝船也绝不敢轻易靠近这里。
在没想好对策前,他只能先稳住易卿颜。
可易卿颜却十分坚持,“这个简单。善吉肯定还在南都城。有她在,想进赤羽皇宫并非像想象中那么难。”
未上宝船前,她的打算就是走陆路,现在只不过继续先前的计划罢了。
劝不动她,皇甫容玦有些头疼,继续道:“掌管南海海域的水师提督是宴七百的旧友,船上的人是敌是友未知,不可轻举妄动。我们再等等,要是还等不到宝船,再做打算不迟。”
易卿颜显然没想到这里也有宴七百的一笔,心下惊疑不定。
如她所说,坐宝船确实更省力。可眼下远洋舰就在眼前,她只想尽快离开这里,缩短去赤羽的行程。
易卿颜只犹豫了一瞬,坚决道:“宝船跑了这么久没回来,船上很可能发生了我们不知道的事。有没有可能,是蛊出了问题?假如真是如此,我们一直等下去就是在浪费时间。”
“与其把希望寄托在猜测上,我更习惯身体力行。这里离陆地遥远,单靠我们的救生舟加两尾帆根本到不了。
“现在远洋舰就在眼前,不管是敌是友,先上去再说。事在人为,总能想出法子叫他们将我们送上岸。”
易卿颜身上这股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少年心性一点未变。
皇甫容玦苦笑,“若是我不让你去呢。”
易卿颜拧眉, “不管你让不让,我都得去试试。”
知道劝没用,皇甫容玦轻描淡写道:“没我的命令,没人会送你过去。难不成你要游过去?”
好说歹说,他还是那副拿他无可奈何的形容,易卿颜彻底恼了。
她双手叉腰拦住皇甫容玦的去路,吓得一旁的侍卫赶忙回避。
“皇甫容玦!你忘了你承诺过什么!你不是说从今往后都听我的吗?昨日说的话,今日就忘,你怕不是得了什么脑病。”
她这脾气爆起来,像一只炸毛的兔子,奶凶奶凶的。
皇甫容玦勾唇,伸手去搂她的腰,“别急,等我派人去探探,再做打算如何?”
皇甫容玦的顾虑不是没道理,易卿颜也不是真生他的气,只是一想到他这几日的异常,难免有些焦虑。
她偏过脸,不去看他。
“别以为你这几日刻意避着,我就察觉不到你的异样。最近我们亲密举动频繁,可你却依旧需要在亥时服下药丸。说明,魂魄在你体内维持的时间在缩短。”
易卿颜抬头,目光灼灼看向他,“我知道你瞒着我是怕我担心,但现在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我们必须抓住这次机会。”
她这么急着离开,原来都是为了他。
皇甫容玦心头又暖又涩,一把将还在生气的人按进自己怀里,轻声哄。
“我错了,我都听你的。”
这头刚刚哄好,一个不长眼的侍卫急匆匆跑来。
“属下有要事禀报。”
浅滩的树荫下,躺着两个浑身湿漉漉伤痕累累的身影,几个侍卫正在帮忙止血包扎。
不远处的荫蔽角落摆放着三具尸体。
见到皇甫容玦和易卿颜,方进挣扎着起身。
他虚脱得厉害,说话有气无力,“王爷,我们在宝船上的人都遭了毒手。”
方进一行人并未追赶上宝船,不了解船上的具体情况。他们追了一晚,在途中发现了这三具尸体,便将他们带了回来。
皇甫容玦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面上无波无澜。
“先治伤,其他的缓缓再说。”
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