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边上,正是烈日当空。
夏煜和道衍和尚,一前一后在江岸边踱步。
这一段的江岸边,那些细沙碎石上印下了两人的脚印,此时早已经是密密麻麻、层层叠叠。
“殿下,朝廷的官兵已经把江边所有的船只都收没了。”
夏煜看着前来禀告的留归,太阳刺眼,他的眼睛眯着一条缝,“嗯...”
留归被沈玉瑶催着,也赶到了京都城外,他沿着渡江的江岸探寻了一整天,始终没有找到可以供渡江的船只。
他心中原本有些惆怅的,他留在殿下身旁时,殿下让他回宁王府,好好看护着王府和府中的家眷们。
可他回到燕京没待上几日,又被沈玉瑶催着,让他一定跟随夏煜左右。
王爷和王妃彼此的牵挂和惦念,就在留归一趟趟的往返大军于燕京之间传递。
不过今日在江边沿岸找寻后,留归看着夏煜紧缩的双眉,心中忽然升起一种强烈的焦虑。
他很担心!
担心夏煜的大军若不能及时过江,大军的口粮已经不足七日,到时候要么大军急速撤回燕京,要么就会被朝廷大军不攻自破。
夏煜站在江边,望着长江滚滚东去,神情肃然。
连日来,他为了如何渡过这道天险,已经和麾下的将军们商议了好几次。
可一直都没有更好的策略。
包括往日满腹计谋策略的道衍和尚,此时也是站在夏煜身后,茫然眺望着长江尽头。
昨夜收到沈玉瑶的密信,夏煜的心中才略轻松了些。
沈玉瑶的密信中说,今日入夜前,必然会有人带着船队前来相助。
但她心中却并未透露,是何人会带着船队来?
又会带来多少只船?
那些船只,足够夏煜的十万大军渡过长江吗?
一大早,夏煜便匆匆赶到江边,眺望着长江尽头处。
可是已经过了正午,日头最毒的时候,却依然没有看到一只船的影子。
“殿下!”有位士兵喘着气,跑到夏煜身边兴奋喊道,“殿下,船队!有船队来了!”
夏煜心中一震。
船队?真的有船队来?
他连忙往江边又靠近了几步,用手遮挡了刺眼的阳光,开始极目远眺。
远远地看去,长江西边确实有些模模糊糊的黑影子。
那些会是船吗?
夏煜将双眼紧紧闭上,又猛地睁开,仔细远眺去。
果然,最前面是一艘很大的战船,船头上仿佛还站着几个人,正朝着夏煜使劲地挥着手。
长江的另一头,那艘战船的后面更是出现了密密麻麻的大量船只。
“殿下,确实是有船队过来了!”道衍和尚此时也走到和夏煜并肩的位置,他的面色终于轻松缓和了下来。
夏煜指着战船上挂着的旗帜,问道衍,“大师可有看清是谁的船队?”
道衍笑着回答道:“贫僧倒是看得很清楚,殿下是否看清了呢?”
如今双方对峙多日,夏崇炆更是令人将沿岸所有的船只都已经收没了。
此时,这眼前乌压压的船队,定然不会是前来攻打夏煜的船只,只可能是帮助他渡江的船只。
至于是谁,道衍看夏煜那一副了然于胸的神情,大概也能猜到八九分来。
船只越来越近,船头的人也渐渐能看得清楚了。
“马三宝!”留归惊呼出声,他竟然没留意到,马三宝已经好些日子没出现在军营了。
难怪殿下在面对渡江难题时,依然一副轻松自在的神情。
“殿下,马三宝身旁之人想必就是王妃娘娘的二哥吧!”道衍笑着说道。
“正是。”
夏煜颔首,转身又吩咐留归道。
“留归,传令下去,将士们做好准备登船渡江!”
“是!”
“大师,你我二人也该去码头迎接他们了。”
“正是。”道衍和尚整了整僧袍,跟着夏煜便骑着马奔向码头而去。
“殿下!”刚刚下了船的马三宝一见到夏煜,便双膝跪地行上了大礼,“幸不辱命。”
前几日,马三宝便接到沈玉瑶飞鸽传书,命他连夜赶到庐阳。
他接到密信只是匆匆和夏煜禀明,王妃娘娘让他赶去庐阳,却并未说明所为何事。
得到夏煜允准后,就马不停蹄赶往庐阳。
待到了庐阳,马三宝才知道,沈玉瑶的二哥沈奕孝早早就暗暗准备了上千艘的大小船只,只为在夏煜渡江时,赶到江岸去帮助夏煜的大军渡过长江。
而沈玉瑶让马三宝去的目的就是带着这上千艘的船只,沿江而下,快速到夏煜的军营驻地与大军会合。
沈奕孝手中那一万兵马,自然也就和夏煜的大军合兵一处了。
“三宝,辛苦!”夏煜扶起马三宝,“赶紧回军营去准备带领大军渡江!”
“是!”
“哈哈哈,殿下,我这小舅子办事如何?”沈奕孝笑着说,“记得一定要在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