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宋时微看着身旁睡得正熟谢珩,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侧脸。
谢珩被这动作弄得痒痒的,眉头微蹙转到另外一边。
宋时微叹了口气,将事先准备好的信件放到他枕侧,临了在他额头上留下最后一个吻便离开了。
正在熟睡的谢珩听见这细微的声响睁开眼睛,双手死死抓着被子不让正要离开的人发现一丝异样。
直到房间没有任何声音,他才转过身来。
他太了解宋时微,第一眼就知道她会离开,昨日种种只不过是在告别。
他颤抖着双手打开那封她留下的信
见字如晤;
珩卿,岁月不居,时节如流。原谅我又一次的不辞而别,与你相识相识我人生的一场梦境,是美梦。
我有一事一直隐瞒至今,其实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因果机缘之下来到这个朝代。
我与国师命中有一场生死劫,如今生死劫已过,天下已平,我也到了该回去的时候。
我见众生皆草木,唯有见你是青山。
此番离去便是永远,望夫君莫要哀伤,千万保重身体。
虽今生不能相守,只愿来世还能相遇。我已去,请君勿念。
其妻宋时微诀别之笔。
寥寥数字,谢珩反复看了数十遍。泪滴在信纸的最后一句。
“你倒是孑然一身走了,徒留我一个人守着这些回忆。宋时微,你真狠心!”
自从宋时微走后谢珩像是换了一个人,不苟言笑,杀伐果断,很快就秘密处理好裴鸿轩叛乱之事。
半数以上的官员牵连其中,此时朝中已经大换血,剩下的也人人自危。
朝廷破了三年一科举的制度,今年文武科举一同举行。各地举子纷纷进京。
而宋时微离开京城后一路南下,找到杨梅美将雪儿托付与她照顾。
他见到满头银丝宋时微也未惊讶只说会好好照顾雪儿,日后会教她修炼之法。
离开后宋时微回到最开始的那个茅草屋,过了一年这里更荒了,像个危房一样摇摇欲坠,门口算卦的旗帜早已破烂不堪。
五个月后
宋时微依旧捧着蛋坐在门口的摇椅上,静静地看着日升日落。
她的容颜依旧,只是头发已经全白了。偶尔有前来寻找宋相师算卦的人,她都会告诉来人她已经不在了。
后来周边的人都知道这里来了个怪老婆子,一天就呆呆的坐在门外的摇椅上,一呆就是一整天。
“哎,这都快半年了,我怎么还不死呢!”宋时微摸了摸手中的蛋。
原本她做好了回来就能马上死的打算,可等来等去精神却一天比一天好。
她尝试聚集灵炁可怎么修行身体也无法聚集一丝灵炁,就连符咒也无法使用。更别提苍梧了,她现在将它拿起来都费劲。
连她自己都搞不清楚状况了,她使用禁术将自己的寿命和余下所有灵炁都用完了,照理说三天都撑不了的,现在她都能扛着锄头去挖野菜了。
又是一天日常等死,却听到身后传来一声熟悉的声音。
是自己朝思暮想的那个声音。
他问“宋相师,能否为我算一卦?”
宋时微立刻捂住脸,压低嗓音道“你找错人了,之前住在这的人早就死了。现在就我这个老婆子住在这。”
身后人叹息一声道“是吗,那还真是可惜。”
“是啊,你快走吧,别扰了我的清净!”宋时微接着道,可身后的脚步越来越近,她的心也立刻提到嗓子眼。
“还装,骗了我这么久,还想再骗我吗?”谢珩一把拉过摇椅,居高临下的看着椅子上的人。
宋时微立刻别过脸去压着声音道“你认错人了,我不认识你。”
谢珩冷笑一声将她的左手拉起,手上的同心咒闪了闪“你把我睡了,留下一封信就这么走了,天底下有这么好的事吗?”
宋时微抽回手神色哀伤“那又如何,我已经变成这样了。没有灵炁修不了道,跟个废人有什么区别。”
谢珩厉声道“所有事你都想一个人扛,从来没想过跟我一起解决。你知不知道我有多伤心!”
“我只是不想让你看着我死,更何况还那是那种死相...”宋时微弱弱道。
“哪种死相?”
“丑死...”
谢珩被这答案气笑“宋时微,真想扒开你的脑子看看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随后他咬着牙道“同心咒能在一方有危险时吸收另一方的灵炁且无节制,而另一方灵炁越强就能与之同命。这几个月我虽处理政务,但时刻未忘记修行。枷咒一解我修行速度是以往的数十倍!”
宋时微不好意思笑了笑小声说道“呵呵,好厉害哦~”
谢珩拍了拍她的脑袋“以后别什么事都自己扛了,你夫君现在厉害的很。”
宋时微闷声道“哦!”
谢珩挑起她鬓边的一缕白发叹了口气道“之所以现在才来找你是因为我才找到将它完全解除的办法。”
宋时微惊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