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兰生,花草一族。
既为兰生,自栖身于兰花之上,
兰花的品种越珍贵难得,对于兰生一族的修炼便越有助益。
是以许多同族的一生,半数的时间是在修炼,
半数的时间,则在找寻栖身的兰草。
在这个世间里,越是珍贵的兰草,便越是难得,
越是难得的,便越是罕见。
既罕见,
则数量不多。
就算是寻到了,大多也是被高修给占了,
是以对我们这些刚刚化形,且灵力不高的兰生,
所为珍贵兰草,不过是听说罢了,
多数的,都是寻一些长势好些的兰草栖身,先紧着吐纳修炼要紧。
兰草的花期有限,花败之时便是我们便要重新择选栖身,
而我则因为栖身的兰草花败,
亦踏上了重选择选之路。
先前选的兰花倒也是个不错的品相,
奈何是长在山涧边,接连好几日的气候不好,终究没能抵住大雨滂沱,就算我有心相护,亦是被风刮断了花茎。
有了这次的教训,我便机灵了些,
加上之前同族说起的,
择选兰花之时,品相重要没错,但最好的,是有人照料的,
和那些山涧崖边的相比,最好要是有凡人在旁的才算是好的,
凡间爱花之人众多,甚至还有花匠这样的行当,
专门为那些个高门大户侍弄花草,
若是兰花被这样的人养着,
自是不怕风吹日晒余余,花期也会长些。
所以,这一次再寻兰花之时,我便不再只沿着山脉找,
也去往有些人迹的地方,
看能否找到没有同族栖身,又有人照料的的兰花。
说来也算是我运气好,
还真就让我给找到了。
不过并非什么高门大户,也不是什么富绅之家,
而是一户花农。
花农家里只有两人,一个父亲和年幼的女童,
在一个县城的郊边山下有个小屋子,
屋子前是一片花圃,
里面有各式各样的花草盆栽,
日日精心打理,只待逢集之时,拖个板车将花草拉到集市上去卖,
挣些银钱,养家糊口。
我寻到这户人家时,偌大的花圃里,也有兰花,
可吸引我的,却不是花圃里的那些,
而是窗户边上,小姑娘托着腮正盯着认真的那一花盆,
不起眼的花盆里,只长出了些许芽叶,若是常人,自是不能辨别此物是什么,
而我是兰生,花草一族对这些很是敏感,
自一眼看出,那是一株兰花,
且这兰花的品相.....不一般。
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同族的踪迹,说明此处尚未被同族踏足,
如此最好,
我便顺理成章的在花圃里住了下来,
一面借助着普通兰花栖身修炼,一面等着那花盆里的兰花长成,
虽说这里不过是个平平无奇的县城边,
可珍品兰花难得,
有人侍弄的,还是正经花农侍弄的兰花,便有些紧俏了,
岂不得早早守着,莫被同族先发现了去。
说来也巧,
那花农家的女儿姓冯,乳名小兰,今年也不过六岁,
前些年里,母亲重病早早的撒手人寰,
唯留这父女二人相依为命。
好在冯父有一手养花的手艺,平日里挣的银钱虽然不多,但也够父女二人过活,温饱不愁。
冯父对小兰很是宠爱,平日里吃喝绝不亏钱,
甚至将小兰养的很好,
每每赶集之时,看到旁人家的小姑娘带了什么绒花头绳,吃了新样式的糖画,都会给小兰买上。
或是换季的时候,哪怕自己的衣裳缝缝补补,甚至补丁上都磨出了毛边,都要去给小兰买上好几身好看的裙衫。
在冯父的精心照料下,小兰是个可爱又机灵的小姑娘。
白白胖胖的不说,还很有自己的主见,许多时候都像个小大人似的对着冯父说道,
将冯父说的哭笑不得,
譬如下雨的时候,不顾山路湿滑还要上山采土,
亦或是明明风寒未好,还要赶集卖花,
再或者是那买花之人明明就是看冯父憨实,想占小便宜,硬说自己银钱没带够,缺个三五文的,说回家去拿,而后抱着花离开便再不见了人影。
每每至此,冯父便笑,说许是有事耽误了,下次记起来了就还回来了,
可小兰稚嫩的脸上,却是看出来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爹爹就是被骗了,那些人就是看你好说话故意匡你的呀!”
“好好好,以后爹爹长些记性,等他们将银钱拿来回来,再将花卖给他们。”
“哼....每次爹爹都是这么说,可每次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