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洛凶狠的眸光之中,闪过一丝波澜,他看着江月白此刻的神色竟然出现了动容的神色。
他不知道怎么了的,觉得面前之人的声音十分的哀伤,而这哀伤的源头似乎是来源于他。
所以他有狠厉的面庞上出现了一丝动摇。
他该杀眼前之人吗?
眼前之人和他又什么关系呢?
他淡色的嘴唇动了动,嗫嚅着,喉结微微滚动,以一种疑惑的神态开口道:
“师尊?”
只是这只存在了极短的一瞬间。
而金序控制着千丝蛊,蚕食着微不可察的情绪,这一丝动容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他的眸子再次重回混沌,他笑着一字一句说得清楚,让在场所有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你……不是我师尊……”
江月白的心在滴血,而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可是他也不能就这样放任裴洛被魔气完全控制住。
他第一次这样无措。
周围人也都大惊失色,尤其是清玄宗的弟子,他们是知道的裴师兄最听玄月仙尊的话了,定然是不会说出这样的话的。
实在是太伤人心了。
江月白也知道既然唤不回裴洛的神智就应该早日采取措施,今夜这事情,他已经看出了金序的想法。
他想借着这件事让清玄宗的名声毁于一旦。
他是不会让金序的阴谋得逞的。
而他却也不甘心就这样……
他尝试着想要再次唤醒裴洛的神智,他看见裴洛身上的伤口慢慢渗出了血迹 。
那伤口就在裴洛的手腕上,或许是刚刚不小心伤到的。
江月白微微叹了一口气,翻出断玉膏轻柔的涂抹在裴洛的伤口之上。
而这一次裴洛竟然神奇的没有反抗。
他的动作十分轻柔,微凉的断玉膏涂抹在伤口之上,像是被羽毛轻柔划动一样。
心里泛出痒意。
周围的人都神色各异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这两人之间的关系似乎……
就连玉修齐都忍不住悄悄打量起来。
江月白处理好伤口之后,似是怕他疼一般,轻柔的说:“你之前受伤也是我给你上药,不过那时候你要强,受了伤也是强忍着……”
“到了后来,你才愿意让我上药。”
裴洛好奇的看着眼前的人,眼底闪过一丝怀念,这种感觉十分熟悉,他的记忆深处似乎……
违背千丝蛊的副作用就是心脏抽疼,此刻的裴洛就忍不住皱眉,就算是这样,他也没有想要挣脱的想法。
而江月白却忍不住问道:“是我弄疼你了吗?”
裴洛摇了摇头,声音沙哑淡漠:“不……不是。”
一直有个声音告诉他,他是魔族,要杀了这群吵闹的蝼蚁。
可是他却怀念起眼前人温暖的手心和柔软的指尖……
他似乎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人。
只是他不能深想,很快心脏和脑仁都开始疯一般的抽疼起来。
裴洛双眸又变成了之前可怕的神色,只是这一次他没有在攻击江月白或者其他人。
他伸出另一只手,用力的敲打着自己的脑袋。
而江月白见了,却轻柔的揉上他的额角。
这会不会太亲密了一点?
“别动,万一打傻了怎么办?”
而裴洛只是睁着眼睛一瞬不瞬的凝视着温柔揉着他额角的男人。
“不……不会傻……”
……
在这诡异又温情的气氛之中,金序双手握拳,准备再次催动千丝蛊。
他明显的察觉到裴洛的神智正在恢复,他绝对不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只是这一次他没有成功。
任凭他如何催动千丝蛊,裴洛都不为所动。
这怎么可能?
裴洛竟然抵抗住了千丝蛊?
金序不敢置信的睁大了双眼,但是他很快就恢复了神色。
既然这样,就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他怒喝一声:“还不快去把那魔族奸细抓起来吗?”
“要这样等到什么时候?”
被金序这样一说,玉金宗的修士都亮起来武器准备开始攻击裴洛。
而裴洛在感受到杀气之后,只是狠厉的看着玉金宗的人,并没有动手。
只是他不动手,动手的就是别人。
而金序见其他各派也不动作,便道:“看来各位也想要包庇这魔族奸细吗?”
“难道你们忘了魔族是如何对待仙门的吗?”
这话一出,原本并不想站队的仙门各派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金序见情绪已经被他挑了起来。
“各位,魔族奸细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来,让我们一起杀了这魔族奸细,用他的血来祭旗!”
几乎所有的人都被金序的言语给刺激到了,纷纷亮出武器,对着裴洛。
此刻竟只剩下了清玄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