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候行为本没有错,错在模棱两可,错在立场不明。
司空狄恒不是想不通这个道理,寒山派即叛离了青麟城,又怎能恬不知耻地替他人向老东家求情?这是江湖人最看不起的行径,换作其他人打死都不会这么做,老脸不要了么?可他有他的苦衷,只能笑脸相迎,继续说道:“许主院、曲城主卖老夫个薄面吧!”
既然有人求情,还未待曲、许二人还未开口,廖文斌便顺势抢着道:“曲城主乃是北盟之首,没有他的原谅,小的是万万不敢起来的!”说罢,他笑得更灿烂了,完全没有委屈的模样。
廖文彬的态度直引曲长歌心生警觉,心里感慨:“他犹如淮阴侯般,受尽屈辱却不愠不火、稳如泰山,可见其志不在小,许家庄不愧为南联之首,个个精英,实乃青麟城之劲敌也!”
感慨归感慨,两军对垒,虚实结合,切莫透露自己的真实想法,哪怕是表情也不该有变化,所以曲长歌只是冷淡地说道:“请起。”
听闻曲长歌的话,廖文斌看了一眼许千渊就站了起来,很自然的拍了拍身上的雪,立于许千渊一侧,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实则心里早已把许千渊的八辈祖宗骂了一遍,暗暗起誓:“将来定将你踩在脚下!”
司空狄恒以为事情就这么简单地结束了,自鸣得意,也跟着笑了起来。
恐怕这笑容的持续的时间不会长,因为许千渊不会就这么简单地放过他。许千渊还得利用他搅乱江湖,从中渔利!
只见,许千渊眼神闪烁,感谢起司空狄恒来:“司空掌门明理,您果真秉承了寒山派老门主的遗风!您才入我南联居然不忘利用在北盟的余热替我等说情,感谢!感谢!万分感谢!”
接着,他从怀里掏出一件东西,继续笑着说道:“这是能在我许家庄总院自由出入的飞云令,拥有它甚至能直接面见大庄主!现在我要把它赠予司空掌门!”
脑子清醒的人都清楚许千渊这番话表面夸赞实则暗损,他把司空狄恒说成北盟的叛徒,南联的走狗!甚至最后还扔了根骨头作为奖赏!
这笑里藏刀被他用的明明白白!
司空狄恒的笑容渐渐僵硬起来,甚至连呼出的气都不均匀了。更尴尬的是,这令牌他是接还是不接?
踌躇,无奈,缓缓伸手,尴尬的假笑刺激着他脸庞上的肌肉在不断抽搐。
只见许千渊的右手居高临下,两根手指轻轻地捏着令牌的一角,在空中晃来晃去,然后突然松手,那令牌直直地坠落在司空荻恒的手掌心,这感觉就像主人给家犬施舍饭菜一样。
家犬会开心,掌门不开心,他本想把这令牌狠狠地扔回去,再硬气一回,可又想到门派经不得风霜了,门下弟子也需要许家庄这棵大树庇护,也只能忍气吞声,就由他这个掌门扛下所有吧!
他现在终于明白什么叫作寄人篱下了,尴尬的假笑也笑不出来了,面容僵硬惨白,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收场......
不过,不要紧,这个问题他弟弟已经帮他解决了!他爆发了!
只见站在他前面的司空荻远迅速地冲了过来,一把推开司空荻恒的手,那令牌瞬间飞了出去,不知怎么的居然落到了莫云更的脚边。
这也正是许千渊期望看到的。
说来也巧、也怪,自从大雄宝殿出来,莫云更就一直闷闷不乐,一改常态,极少说话,见到这令牌落在脚边,没跟任何人解释,直接抬脚把它狠狠地踩进雪中。
这一举动激怒了在场的许家庄弟子,他们无一不拔出武器,摆好架势,叫嚣着,势要杀了莫云更!
“哪来的毛头小子竟敢藐视我许家庄!我杀了你!”
“交给我!十回合必取他首级!”
“奶奶的腿儿!活的不耐烦了!”
许千渊还是笑着,对着身后的弟子摆摆手,让他们稍安勿躁,然后说道:“这飞云令方才已经赠出去了,理应该由寒山派自己取回,你们说是也不是?”
廖文彬脑筋转得快,一眼就看出许千渊的用意,马上接着道:“许总院说的极是!司空掌门怎么能不看好自己的东西呢?弄丢了就自己去取回来吧!”
许、廖二人一唱一和,弄得司空荻恒下不来台。
“呃......”司空荻恒看看左,看看又,实在拉不下这个脸去叫莫云更高抬贵脚,捡起那枚令牌。
一旁的司空荻远恨得牙痒痒,指着廖文彬和许千渊地鼻子骂道:“你们都是许家的狗,我来取你们狗命!”说着已摆好架势,等他们攻来!
本身就是满肚子火的廖文彬也一下子被点爆,拔出武器,摆上架势,回骂道:“寒山派的软骨头,来,老子等着!”
这话一出口只见,许家庄的弟子一个个怒目睁眉,拔刃相向,欲要砍了司空荻远!
寒山派的弟子也不甘示弱,个个做好了应战的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