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北府大营之中的器械,恐怕多半便是什么大杀器了。”奚乘秋说罢,思索片刻又道:“谢将军,如今杜城城头的弩机,射程多远?”
“无风八百步便是极限了。”
“这北府人千步开外扎营,看来便是算好了这弩机射程,如此的话。。若非出城接战,难以触及那器械。”
“奚大哥,如今我方军力远不如北府人,出城恐怕胜率渺茫。这器械就那么厉害吗?”卢枭道。
“水劫大人,您有所不知。咱们这杜城,最大的屏障,便是那龙晶城墙,靠着它,才能镇守边关如此多年。但现下,如若北府人真的依照那《极北真兵录》上面记载的攻城器造了出来。。。”谢延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
“如若被那玩意造好了,这城墙一破,吾等这些兵力,恐怕凶多吉少。”奚乘秋也不由得皱起了眉来。
众人一时间沉默了起来。
“不如,我前去再打探打探?”卢枭打破了沉默。
“不可,水劫大人只身前往,太危险了。之前派出去的探子都是军中好手,也只回来了一个,没隔几天也咽了气。此番用人之际,如若水劫大人遭了不测,我等胜率更低了。”庞凯道。
“无妨,我五行劫来这里,本来就是做这种事的。知己知彼百战百胜,如若敌人什么门道咱们都摸不清楚,这本就劣势的战斗是不可能赢的。”
见庞凯还要说话,卢枭抬了抬手又道:“庞大人放心,如今天寒地冻,大雪纷飞,正适合潜行探报。如若是我一个人悄悄去,还是有自信能全身而退的。”
“可是这风雪虽然能掩盖行迹,水劫大人同样会迷失于风雪中,这千步距离,如何探查敌人,如何躲过哨卡?”谢延道。
“哈哈,多谢将军关心,这个嘛。卢某自有办法。”卢枭笑了笑,吹了声口哨。只听屋外一阵翅膀拍动的声音,带着一股寒风,一道身影飞了进来。
众人没想到会有东西进来,小吃了一惊。定睛一看,却是一只海东青,落在了沙盘正中。
“和各位介绍一下,这是我卢某的好兄弟,便叫做阿俦。这风雪之中,有它带路,事半功倍。”
众人随声望去,只见这海东青与以往的似乎不太一样,头顶两根翎羽如同牛角一般弯曲树立,那一身羽毛又长又厚,仿佛便是站在那里,也已经兜住了寒风,矫健异常。
“哦?素闻水劫大人一把五里雾是最有名的,但这御鸟之术却是头一次见。”大将军谢子凤道。
“谢将军有所不知。我五行劫之中,卢老弟是最年轻的。当年破格当上了水劫,靠的可不光是盖世武功。”狄青川笑道。
“愿闻其详?”谢子凤笑道。
“这阿俦便是其二,可别小瞧了这鸟儿,这可是只通人性的灵兽。寻常人对上她,恐怕眼珠子就保不住了,锁喉更是时常的事。”狄青川说罢,那鸟儿阿俦似乎知道在夸她,骄傲地抬起了头来。
“难不成还有其三?”谢子凤道。
“这其三嘛,便是射术。卢老弟可是我南洛顶尖的射术大师。此次前来杜城,可是将御赐的黑石金弓也带来了。那玩意,便是北府最厉害的甲胄,也能照穿不误。”
“哎呀狄大哥,你就别吹我了。”卢枭不好意思道:“此次北府大营定然有高手保护那玩意,不过有阿俦帮我,我一人进出当可无恙,各位放心,我定能带回有用的情报来。”
“不急,各位长途跋涉,太过辛苦,今日我已命人安排好了一切,大家先吃喝沐浴,休息一晚,明日我与谢将军先带各位看看杜城的现状,天色黑了再去不迟。”庞凯道。
众人一拍即合,当晚便用了便饭,沐浴休息一番。
次日一早,北府军营。
“吴先生,您叫我?”
大帐之外,极胄统领江禄躬身道。
此时大雪纷飞,寒风彻骨,这一军统领却恭敬地站在帐篷外,不敢直起身子来。
“那落神索和摧天铳,何时能好。”那帐篷中人道。
“额。。这杜城附近的木材虽然多,但那两个杀器所用木材要求甚高。那刘作又不是很配合,所以耽搁半天的光景。。”这些时日,江禄伴着这吴先生,可谓心惊肉跳,只因这人喜怒无常,时而视人命如草芥一般,时而又似个温柔寡言的秀才,让人捉摸不透。
此时天高皇帝远,江禄生怕这厮一个不高兴,抬手便把自己毙了。
正思忖着,却见那大帐忽然撩开一道缝隙,一个声音传了出来:“进来说。”
江禄心中一震,暗自啐了口道:“这厮,今天到了温顺的日子了?”
不敢耽搁,江禄连忙应声进了帐。
只见这北府大帐外面看起来气派,但这里面,却光秃秃干净得很。正中一个石蒲团上,一名长发男子静静打坐,除此之外,整个空间干干净净,什么也没有。
江禄皱了皱眉,不敢再往里面走,只是恭敬地站在门口又道:“吴先生,如今出门在外,这刘作一直不配合,您看。。”
那打坐之人,正是谷梁初闭关之时的守门人,吴北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