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吃的全笋宴,吃完饭胖子把无邪拉走讲了很久,再回来时无邪脸色不是很好,只是看着黑瞎子叹了口气。
黑瞎子一扬眉:“干嘛?”
“没事,”无邪嘴上说着,眼神却是稍显幽怨的,“你们俩年过完没。”
“干什么,赶我走啊。”黑瞎子笑了下。
无邪翻着白眼,指了指房顶上拉着白昊天看月亮的张雪桔:“你有本事就让她老实点,要不然你俩都给我收拾包袱滚蛋。”
黑瞎子懒洋洋的笑了一声:“没两天了,让她再玩会。”
无邪对于这个“没两天了”心知肚明,在雨村的日子固然是轻松的,只是张雪桔不能一辈子都待在这,她有她不得不去完成的事。
无邪其实在张雪桔一个人蹲在屋顶看月亮的时候想过喊她下来,但是他走了两步,却看见张雪桔背着他在偷偷抹眼泪。
无邪一瞬间哑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张雪桔很坚强,她一路坚持到现在,虽然做事冲动果敢,但是她是个顶顶好的小孩,心肠一点都不坏,不论经历了多少事,她都能很快的走出来。
这就是张雪桔,她永不言败。
可是再坚强的人也会有脆弱的时候,见惯了张雪桔平日那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无邪险些忘了其实她还只是一个小孩,一个还在上高中的学生。
张雪桔想师父了。
现在她不再否认黑瞎子是她二师父的身份,只是对柳三的思念到达了顶峰。
其实无邪已经没怎么听她提起过柳三了,张雪桔也不是刚开始那个容易情感外露、毛毛躁躁的姑娘了,她把这份思念藏在了心底,用最无懈可击的那一面笑脸去应付外界投来的视线。
这点或许是跟黑瞎子学的,张雪桔被他潜移默化的改变了不少,虽然有时候还是喜欢小打小闹,但是她真的成熟了很多。
无邪叹了口气。
他知道,虽然张雪桔没说,但她心里肯定是挂念着柳三的。
他这边的消息他也了解了一点,根据推断,结果可能并不是很尽人意,所以他无邪直以有事为借口推脱,没告诉张雪桔这个糟糕的可能性。
他也感觉不是滋味。
再过几天,张雪桔又要回到她先前兵荒马乱的生活中去了,她在雨村的这段时间可能是今后她为数不多的假期,这也是为什么无邪喊了一堆人回雨村过这个年。
五月底他们就要去盲冢了,在这之前还得先把张雪桔的事情安顿好,至少要让她过个好年。
无邪就只是这么个简简单单的想法,毕竟人的一生不能全是遗憾,她的生活也应该热闹一点。
“……”良久,无邪才开口,“你们后面什么打算?”
“去趟江西,然后回北京,副官那边在催了,希望我们快点过去。”
去干什么无邪倒是清楚的,他扯了下嘴角,话又说回来:“所以你俩什么时候走?”
“后天吧,两点的飞机,副官说了,如果赶得上她还能多收俩红包。“
无邪瘪嘴,这死孩子的红包比他月收入都多,顺嘴问:“你包了多少?”
黑瞎子竖了两根指头:“一。”
无邪惊讶:“一千?你什么时候这么大方了?”
还有一千块为什么要竖两根指头?
黑瞎子笑了下:“一万。”
无邪:“?”
那后面那个一呢?
很快就有了答案,黑瞎子掰下食指,徒留一根中指竖在无邪跟前,欠儿吧唧的呲着牙补上最后两个字:“零一。”
无邪刚被他的中指搞得血气上涌,听着他的话却突然意识到什么,一盆凉水从头浇到尾,刚燃起的斗志一下子凉了个透。
他有点犹疑,又有点不敢置信:“…万里挑一啊?”
回答他的是笑得灿烂的黑瞎子,和他举着的中指。
无邪欲言又止,止言又欲,反反复复,想要批判又不知从何下手,有种很忙但不知道在忙什么的感觉。
半晌,他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声咬牙切齿的悲叹:“…畜牲啊。”
闻言,黑瞎子微笑着,迎面给了他一鼻窦。
“说了多少遍,骂人的时候背着点人,不然容易吃巴掌。”
无邪麻木的捂着脸,心说他现在这个地位,敢这么肆无忌惮抽他嘴巴子的大概也就眼前这位了。
脸疼啊。
……
晚上的村子有种别样的安逸,远处能听见风吹动树叶的声响,还有村口传来隐隐约约的犬吠。
张雪桔一脚搭在屋檐边,另一脚垂下去晃啊晃的,白昊天坐在她身侧,梁烟烟也跳上来和她俩边唠嗑边织毛衣。
张雪桔和她们混的很熟了,梁烟烟说本来这毛线是去年买的,她打算给阿透织条围巾,但是织了两针就放弃了。
白昊天很捧场,问她那你现在为啥又起兴致了?
梁烟烟说她天天蹲在阿透的纹身店里画画,总得放松一下,刚巧收拾东西翻出来就织着玩。
张雪桔闻言跃跃欲试,让梁烟烟指导一下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