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蝉声声,秋风萧瑟。1941年深秋的一个夜,在离金山店火车站大概二十几里的铁道边的草丛中,有十几双目光正在紧盯着前方开来的火车,这趟又是日本鬼子抢掠送往东京的满载矿石的火车皮。
火车里每节车厢都有两个鬼子全副武装地监守着,在呜隆隆隆的叫声中开进了十几双眼睛的视线。只听轰隆一声巨响,火车车身中段铁路被炸断,有几节车身在火光冲天的爆炸声中翻下了路面,有鬼子被炸死,前段车箱的鬼子下车寻找炸毁他们车辆的抗日人员,拿着机枪向沿途两边的草丛射击,除了在草丛中找到埋炸药用的铁锹,和看着黑暗中飞奔远去的影子,日本鬼子无奈地回日铁总部汇报情况,日铁总备队长佐藤在大冶县抽调了大量的鬼子和伪军对方圆百里的铁路沿途进行了拉网式的搜捕,在三根祠湾有二百多个无辜的百姓遭到枪杀。他们企图用这种血腥的镇压来吓倒中国人民敢于起来反抗的斗志。
血色的黄昏里,乌鸦站在落净了秋叶的树杈上咶咶地叫着,那声音让人毛骨悚然,而抗日武装心中报仇血恨的怒火愈烧愈烈。紧接着有抗日武装袭击了日本驻守的大治县总部五十多个鬼子,烧毁了日本人在大冶利用他们的慰安妇开的妓院
和他们为残害中国人民的鸦片馆。这一系列的斗争胜利大大地鼓舞了大冶县的人民,让他们也看到了把日本鬼子赶出中国的希望。
再说日铁警备队也抓紧了对劳工们的看管和欺压,除了工作时间又恢复到每天十三个小时,伙食上也比以前更差。让劳工们更加苦不堪言。这日,周喜在井道深处召集了几个骨干在开紧急会议,商量着如何对付敌人的对策,突然,监工铃木出现在眼前,大叫:“八格,你们的密谋什么的干活,是要造反的干活,我的要让你们统统死了死了的!”他推着塌鼻梁上的眼镜,面目狰狞地看着这群人。
周喜的脑子飞快地作出决定,必须马上把这个小鬼子干掉,不然大家都会有生命危险。他向大伙使了个眼神,大伙上前死死捂住铃木的脸,让他窒息而亡。然后周喜安排父亲和几个工人一起把铃木的尸体拖到一个不显眼的井道处用矿石埋了起来。到了第二天,日方发现了铃木失踪,对他所监工的所有劳工进行了盘查,大伙一致说没看见。日方又把劳工中几个年龄小一点的抓去严刑拷打,想从他们嘴中得出结果,父亲也是被拷打的劳工之一,他忍受着被鞭打的疼痛,没有说出半个字。
自从被抓进矿山两年多了,父亲再没回去过,被鬼子打伤的父亲躺在工棚里,望着黑黑的夜空,心中充满了对亲人的思念…他想父母和兄弟姊妹在这日本鬼子横行中国的年代,没吃没穿,而且生命得不到保障,心中很是难过。被抓到矿上两年多了,也不知舅舅一家咋样了?
原来,父亲被抓以后,舅爷爷他们怕儿子也被抓走,就叫儿子躲到了阳新一个朋友家中,他们俩个老人在黄村守着老房子和那点田地,过着胆颤心惊的日子。父亲不知道,就在前不久三根祠湾大屠杀的二百多名群众中,就有舅爷爷,舅奶奶在悲痛欲绝中身故。舅舅赶回家埋葬了舅奶奶。带着对日本鬼子的仇恨,走上了坚决抗日的道路。
父亲所在的井道日本鬼子很快调来了新的监工,名字叫杉山。此人三十来岁年纪,看去有些文质彬彬,原本是日本名古屋的一个教书老师,三年前被强行征兵到了中国就在这大冶矿山,他看到了日寇侵华中许多血腥的场面,也为自己成了一名侵华者而惶恐不安。特别是两年后他在大冶皇军开的妓院中遇见了自己美丽的妻子,从她声声血泪中得知他走后不久,她也被日方征为了慰安妇,供这些禽兽不如的日本军人发泄兽欲,痛不欲生。他原本有一个幸福的家,有善良的老母亲,有美丽温柔的妻子,就为了满足日军侵略掠夺的本性,他们都成了战争的牺牲品。
他恨这场战争,毁了他原本幸福的家。让他心爱的妻子在羞愧难当的痛苦中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他在现实中迷茫,他痛苦,深深地同情这些善良的中国人,他不知自己是否能带着丧妻的痛苦继续为日本人卖命。
他走进工棚,看了一眼受伤的父亲,眼中掠过一丝同情,没有吭声,来到铃木原来的井道口,干着他违心的工作。
晓来不思理云妆
倚在床头泪汪汪
依稀父亲梦中现
只叫女儿痛断肠
父亲啊,又是一年的父亲节到了。跪在这尽是生死离别处,感受这阴阳两隔的悲哀!我好想在梦中永远不再醒来,因为梦中我才能见到您我恩重如山的父亲。
那年,1942年,也就是父亲被日本鬼子抓进矿山当劳工的第三年。自从铃木死了之后,新监工杉山对劳工的态度和铃木成了鲜明对比,从不对劳工吼斥,有时还偷偷拿些煮熟的鸡蛋送到工棚给这些劳工们吃。周喜慢慢了解了杉山的身世,也知道了侵略者中也有些被命运所逼的好人。周喜想从杉山身上找到打入日铁总部的突破口,从而慢慢地引导杉山走上了反日本法西斯旳道路,让他成为了反战同盟军。
那日,父亲和劳工们正在井下作业,杉山下得井来,拍着父亲的肩头说:“张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