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后来,他的声音也逐渐变小。
“我怎能不恨?”
更类似于呢喃。
“我怎能不恨……”
可是现在不同了。
他活着这么多年,不断寻找身体延续自己的寿命,就是为了看到他妻子复活的那一天。
可现在蛊虫没了,他这副身体也快要到了尽头。
白芷盯着他:“你是应该恨。”
乔文姗偏头不解地看了过去。
“可你不应该伤那些无辜的人。”
白芷承认,如果站在司马润生的角度来看,他绝对是个悲情人物。
可这并不是他伤害别人的原因。
“既然你失去了挚爱,那你是否曾经想过,因为你而失去挚爱的那些人呢。”
司马润生抬眸,“你说那被我下了封顶咒的小子?”
很是不屑,“就算没有我,他也死了。”
“二十年前。”白芷淡淡道,“一个被你驱使去自杀的女人。”
司马润生:!!!
浑浊的眸子仿佛想到了什么。
“你和那女人什么关系?”
眯了眯眼睛,“女儿?”
可是在脱口而出这个猜测后,又觉得不太对劲,所以摇了摇头否认道:“不对,当时我记得那个女人有个男孩。”
虽然年纪看起来还有可能差不多,但性别对不上。
想不到之后,他也懒得想了。
随意一笑。
“我并不认为我自己有什么问题,而且当时她不是也很痛苦嘛。”
“反正本来也不想活了,我就是帮帮她而已。”
白芷紧紧皱着眉头,心中升起的愤怒无法言说。
“我记得她。”司马润生说,“因为她的体质实在是太独特了。”
那是他找寻这么久以来,遇到的最符合要求的躯壳。
刚巧当时那女人因为自己的丈夫出轨,后被大着肚子的小三找上门而处于抑郁症中,所以他很轻易地就寄宿在了她的脑海里。在无数个日日夜夜吸食她的养分。
不但没有愧疚,反倒是浓浓的后悔,“就差一点,就差一点!”
当时马上就可以开始仪式的时候,对方却不知怎么的察觉到了。
而且她突然就充满了活下去的希望。
甚至还买了带自己儿子离开的车票。
他怎么能让那种事情发生,慌忙追了上去,想要重新掌控她身体的控制权。
可让他完全没有想到的一幕出现了。
“她宁可死,也不愿意把身体留给我。”
白芷微微诧异。
因为按照她原先的猜测,还以为是这男人操纵边祁的母亲去撞车的。
原来是因为自杀么。
“我眼睁睁看着那么完美的容器死在了马路上。”
司马润生回想到那一天的事,到现在都是十分的后悔。
“早知如此,我应该先将她的双腿毁了,让她哪里也去不了。”
白芷眼中闪过一抹杀意。
这人真是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
而也是在这时,乔文姗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不要再和这种人继续说下去了。”
“纯粹是浪费口舌。”
白芷显然也是这么认为的。
两人对视一眼,正要上前,却突然被一阵猛烈的狂风阻止了步伐。
这风来的又猛又急,将两人的头发吹得纷飞,甚至到了眼前的东西都有些看不清的地步。
用胳膊护在脸前,乔文姗问道:“怎么回事?”
“哪来的这股风?”
不对劲,非常的不对劲。
白芷没有回答,但已是悄悄睁开了眼。
想要仔细看清楚司马润生到底做了什么。
隐隐约约间,仿佛见到他的身下仿佛正在形成什么阵法。
以他的身体为圆心,不断向外散发着棕红色奇怪的字,逐渐连接在一起,而后红光大闪。
“这是……”乔文姗有些迟疑,因为她是妖,所以无论是道家之术,还是巫术,都不甚了解。
唯一知道的那些,还是为了救自己哥哥。
“是阵法吗?”
她在问白芷。
可白芷却没有回答。
眼睛一眨不眨地死死盯着那个已经基本形成的阵法,心中满是骇然。
乔文姗见半天没有人回答自己,侧头一看,被白芷的状态吓了一跳。
虽然两人认识不久,但也算是成为过战友的人了。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白芷有这种表情。
本就白皙的皮肤此刻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嘴唇紧抿成了一条线,整张脸都仿佛紧绷着。
无论是哪一点,都说明了她现在心里的不安和恐慌。
连带着自己的心跳也暂停了一瞬。
乔文姗问:“那到底是什么?”
“我们有大麻烦了。”
阵法已成。
白芷大喝一声:“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