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原来赵公子这么厉害啊!”
婢子采儿偷偷掀开马车上的窗帘偷瞄外边雄兵,多少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
先前她听说赵胥常年被肺疾所扰,可没在小姐面前倒闲话...
美目流盼,樊姝怔怔望着车驾外的强健骑兵一时间有些痴了,喃喃唤出...
“赵郎...”
从古至今,又有哪个女子不曾幻想过未来夫婿是个盖世豪雄。
虽然听说赵郎多病、体弱、常年卧床,具体连人长啥样都没见过,但樊姝此刻无比坚信,那一定是郎君为了藏拙示以世人的保护色。
任谁又能想到,那样一副残破的身躯之下,竟藏着一位盖世豪雄。
念及此处少女春心萌动难自已,面上感动之色更是无以复加。
“都怪妾身,若非为了妾身,也不至于打乱郎君的布局。”
不谙世事的少女好骗,但随行管事老仆樊甲却不是没有见过世面的毛头小子。
作为樊逾身边最受信任的忠仆,樊家又以商贾之事安身,他跟在老爷身边走南闯北这么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
他很清楚赵家是个什么情况。
那赵胥终日与汤药为伍,常受其弟折辱非一日两日之事。他如若真有如此强骑五百,最先死的,就是他那表面仁义道德,实则满肚子男盗女娼的好弟弟赵范了。
小姐明为赵胥妻,暗予赵范妾。
是那无耻的汉宁令既贪慕樊氏之富,又不愿择娶商女为妻,还要维持表面仁义道德,所以才有了这样一桩荒唐婚约。
至于樊家...
自古民不与官斗,何况是地位最为低下的商贾。
便是坐拥巨富,又哪来的底气与赵范叫板呢?
除了捏着鼻子认下这门亲事,樊逾对女儿最大的温柔,便是封锁了消息不使樊姝知道其中残酷真相罢了...
作为从小看着樊姝长大的长辈,樊甲从情感上是希望小姐有个好的归宿的。
虽然眼前这些骑兵来路不明,但观其铠甲皆为制式,绝非普通强人、流匪之流。
只要他装作不知对方认错,其后主人便知接错了人,但见小姐面容繁盛,自生爱慕意。
与那尊贵之人为妾,绝对好过暗予赵范受苦。
可樊甲毕竟先是樊家忠奴,一切基于家族利益考量,便不能放任这些骑兵带走小姐了。
远水不解近渴,县官不如现管。
骑兵其主何人不得而知,但要得罪了赵范,整个樊氏或有倾覆之险。
念及此处,樊甲对上满脸谄媚笑容,躬身出迎上前:“不知各位军爷是哪路兵马,车驾之中安坐之人乃是汉宁豪商樊大小姐,莫不是认错了人吧。”
樊甲特意点名‘豪商’二字,自然不是为了给自己脸上贴金。
而是一般有身份有地位的大人物,大都不愿与商贾为伍。
小人物的悲哀就是:连以退为进,都要经过深思熟虑且卑微谄媚。
偏偏。
这些个粗野匹夫并无诸多忌讳。
就算听懂了樊甲口中的弯弯绕又如何?
礼物顺不顺心意那看容颜,与家世何干?
程茁使个眼色过去,吕旷立马上前,二话不说拔出钢刀架在樊甲颈上。
厉声喝道:“滚开!将军挂念夫人,令我等相迎,你是何人也敢阻挠。”
樊甲一惊,连忙跪地伏拜,一时间心乱如麻,根本理不清头绪。
曹真那边连唤三声长姐,不见曹容应他,也不见程茁理他,疑惑之下提着张机凑到近前。
委屈巴巴唤道:“阿姐,我曹真啊。”
樊姝可不敢与这位挟持了太守大人的强人扯上半分关系,只寄希望于赵郎麾下强兵快快打发了这人,掩口并不应声。
如此一来,却也给了程茁操作的空间。
不就是指鹿为马睁眼瞎话?
近墨者黑,这点本事于程茁而言如吃饭饮水一般简单。
当即做出一副才见曹真的吃惊模样。
大声道:“子丹何故现身长沙?又何为府兵所围?”
“嗐,我等受唔唔唔~”
曹真正要据实而言道明原委,再度被人掩住了嘴,只不过这次并非李肃而是曹休。
此时此刻曹休终于想明白了。
他三人,怕是贾老狐狸下的饵料,也难怪李肃前后反差如此之大,该是暗中见过程茁。
那么...
“程教习,我兄弟二人游玩至此,弟真偶感风寒,岂料长沙坐堂的太守非但不为其医治,还派甲兵意图扣押我等逼迫姐夫。”
张机艰难抬起头,再好的涵养也被这对泼皮气到破防。
张口直骂:“好贼子,伶牙俐齿颠倒黑白,老夫好心为你兄弟诊脉,尔等不思恩报以怨,挟持老夫不提,竟还倒打一耙,世间安有如此无耻之人!”
程茁充耳不闻,派人护住车驾的同时,一挥手招出副将吕旷。
“你持本将军印信亲往襄阳一行,当面问问刘表,意与并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