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谢小猫还是高兴得太早了。
没过几天,他和陆遇宁的风流韵事就传遍了整个京都,并且经过无数人的传颂,沸沸扬扬地发展出了八百个版本。
陆太师下朝途中不经意听说,大为震怒,当即拂袖回府,召这祸人的猫妖前去问责。
堂内堂外,皆有侍从在侧,气氛肃穆。
陆太师高坐上首,眉头紧锁,脸色阴沉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天空,下位国师在侧,另有十八位威严族老严阵以待。
这可比当初“质问”陆遇宁的场面大了不少。
偏生陆遇宁有事不在府中,谢小猫只能孤零零地独自接受审判。
惦记着那一声姐夫的情谊,二小姐见情况不对,私下里偷偷派人去请陆遇宁回来,并暗暗祈祷。
姐姐你可快点回来,等晚了,这暖床小猫指不定就剩一张皮了。
“太师大人,人带来了。”侍从恭敬地通报,打破了堂内的沉默。
陆太师微微颔首,“嗯。”
他目光如炬,本来打算狠狠质问加惩罚,然后将他彻底逐出府外,以维护家族声誉。
然而,当他的视线落在谢昶宸身上时,脑海陡然空白了一瞬,嗡嗡作响。
这猫妖……
竟像极了陛下!
陆太师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抬起头来。”
谢昶宸依言抬头,正对上陆太师的目光。
堂上堂下,一坐一站,但站着的那人气定神闲,竟比上首的陆太师还显得从容几分,好似天生的威仪气度。
陆太师看着谢昶宸那俊美至极的五官、深邃的眼眸,和国师对视一眼,双双想到某种可能,倒抽一口凉气。
现场的气氛顿时僵住,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这时,一个伶俐的侍从察觉到气氛的异样,连忙大喝一声,“大胆猫妖,见了太师大人,还不跪下!”
谢昶宸没有说话,撩开锦袍就打算下跪。
太子当然不用跪臣子,但在谢小猫心中,陆太师是阿宁的祖父,那也就是他的祖父,作为未来的孙女婿,提前跪跪长辈也算不得什么。
然而,就在这时,陆太师猛地从座位上弹起来,脸色堪称惊恐。
“慢着!”
他的声音之大,让所有人都为之一惊。
陆太师避开谢昶宸的目光,轻咳一声,“咳,不用了,你……你先站着。”
即便他已经努力保持镇定,但话语中还是泄露了几分颤抖,这让十八位族老颇为不解。
不是说来诘问猫妖的吗?
怎么临到头这态度又缓和了,莫名还有些害怕……
究竟是什么情况?
这话也是陆太师想问的,说好的猫妖,怎么会变成……!
他现在感觉屁股下的椅子坐着都刺挠,哪哪儿都不对劲,总不可能真的让他来质问殴打一通吧,这命还要不要!
但覆水难收,话都说出了口,也不好突然中止。
正两厢为难之际,堂外传来熟悉的叮铃之声。
“祖父。”
陆遇宁从堂外迈步而入,或许是回来得急,气息微有急促,“您有什么话直接问我就好,不必为难一个小猫。”
谢昶宸一见到陆遇宁,头顶猫耳朵蹭地立了起来。
似乎找到了主心骨般,他挪动脚步蹭到她身边,紧紧握住她的手,眼中闪烁着依赖和欢喜。
“阿宁,你回来了。”
周围不知内情的族老看到他这副做派,紧蹙眉头,脸上尽是不悦。
光天化日,郎朗乾坤,当众卿卿我我,简直是世风日下,有辱家门!
陆太师倒未表现出过多的愤怒,只是嘴角微抽了一下,头一次觉得自己的孙女儿有点傻傻的。
都把人家吃干抹净了,这真实身份都没搞明白。
不过胆子不小,倒也不堕陆家风范。
陆太师轻咳一声,语气和煦,“我什么时候为难他了?不过是请过来问两句话而已。”
说是“请”,但陆遇宁早知自家祖父的作风。
一旦生气,脸黑如包公,有雷霆气势,等闲之辈哪里招架得了。
更何况,本来就是她先招惹上谢小猫的,带他回家,理应护他周全。
陆遇宁维护道,“外界谣言不过捕风捉影,再者,清者自清,我自问无愧于于世人,即便是妖又有何妨?我只向心而为,从不在意世俗眼光。”
此话一出,陆太师目光如炬,直直看向陆遇宁。
“你想好了?不惧、不悔?”
陆遇宁目光坚定,道,“不惧,不悔。”
现场静了片刻。
“荒唐!实在是荒唐!”
一位族老再也忍耐不住,站起身来,指着陆遇宁大声喝道,“陆家百年清誉,恐因你毁于一旦,妖善诡辩,你被迷惑至深,怎堪担未来家主之责!”
陆遇宁道,“我不堪任,又有谁能?”
“是族老您?还是旁支中贪图享乐、不思进取的子弟们?”
“你!”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