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念晚自然分得清轻重缓急,即便牧民向导没有提出连夜赶路,她也有如此想法。
虽然他们带着禁卫,但在沙漠中,沙匪占了天时地利,正面撞上怕是讨不到半点好处。
大家匆匆用完晚饭,休息了片刻之后,就再次出发。
之前他们也曾想过夜晚赶路,然而这一望无垠的大漠就像是一个看不见的迷宫,很容易就让人迷失方向找不到目的地。
现在,有了牧民向导,他们就犹如有了一张活地图。
在牧民的带领下,队伍在大漠的夜晚稳步前进,中途歇了两回,直到第二天下午出了沙匪的活动范围,才找了地方扎营休息。
一天一夜的赶路,让大家都筋疲力尽,这一晚,除了值守的禁卫们,其他人都睡得格外的好。
只有魏念晚翻来覆去睡不着,最终下了床穿好了衣裙,走出帐子。
她的动作很轻,并未惊扰已经睡着的映秋。
帐外夜色很黑,风有些冷。
营地的火把灼灼燃烧,巡逻的禁卫们不时从帐前路过。
魏念晚回头看向来时的方向。
这一路,她见过父亲亲手种下的胡杨树,也遇到可能是父亲故人的沙匪。
如果有机会,她真想留在这里继续探寻父亲的影子。
可眼下,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经过一夜休整,第二天拔营时,无论是萧誉还是魏念晚,又或是禁卫们,精神都比前一天好了不少。
距离边城越来越近,想到即将结束折磨众人半月的大漠之行,大家赶起路来也比前几日有了动力。
终于,在从湖边出发的第六日,一行人终于看到了边城的轮廓。
赶了那么多天的路,又在沙漠中迷失方向加上种种麻烦耽搁多日。
抵达边城比预想的时间要晚上许多。
此时,众人早已身心俱疲,可一见到城郭的影子,一个个都打起了精神。
只要进了边城,在驿站安顿下来,就不再受风沙之苦,总算能大口喝酒吃肉,再好好睡上一觉。
马车里,魏念晚挑起帘子向远处看去,周围黄沙已经渐少,路边已经有了杂草和小树。
映秋也凑过来张望,兴奋道:“小娘子,咱们终于要到边城了!”
魏念晚兴致却不高,她还在想那络腮胡子沙匪的身份,也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遇到,打探他是否是父亲故人。
映秋笑着盘算道:“等到了驿站,奴婢就让人烧水,让小娘子舒舒服服沐浴,再换身干净的衣袍。”
魏念晚有些出神,并未听见映秋在絮絮叨叨说些什么。
她看了片刻就又将帘子放下,以前这是父亲守护过的土地,说不定还有机会遇到父亲昔日的故人。
璟王殿下将路过边城前往吴国的消息,一早就已经传到边城。
边城官员将领们从接到消息之日起,就在等待璟王殿下的到来。
所以当璟王的队伍远远出现,璟王殿下抵达边城的消息就已经递到了城中。
等萧誉一行人来到城门口时,边城太守和守城将领已经等在了城外。
边城的守卫一向比别处要更加严密,即便是璟王殿下亲临,守城的将士们还是先仔细检查璟王的车队,确认无误后,才肯放行。
他们检查时,萧誉和魏念晚都已下了马车。
太守多年前曾在京城见过萧誉一面,自然认得他就是璟王殿下,连忙带着众人拜见。
太守上前行礼之后,先告罪道:“请殿下赎罪,殿下舟车劳顿,下官本不该如此为难殿下,然边城地处边关要塞……”
萧誉亲自上前将他扶起笑道:“徐太守不必多言,本王知你刚正不阿,多年来尽忠职守,怎会怪你?”
说罢,又将守城将领扶起。
几人寒暄了几句,魏念晚一直站在一旁看着,原本下车前还在猜想,守城将领是否有可能是父亲旧交。
然而下来便见那守城将领年纪也不算大,便也断了这样的念头。
魏念晚打量着守城将领时,未曾留意,在守城将领身后,站着一名四十来岁的校尉,正盯着她看。
那名校尉死死盯着魏念晚,仿佛透过魏念晚的脸,看到了另外一个人。
当魏念晚的视线扫过那名校尉时,那校尉早已收起目光看向萧誉,眼神也变得冷厉起来。
那眼神,仿佛和萧誉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
似是发现被察觉,那校尉很快移开视线,目不斜视地笔直站立。
“殿下,城中驿站已经备好,还请殿下早些入城歇息。”
寒暄之后,太守便让人引路,送璟王一行人入城。
萧誉和魏念晚他们分别上了马车,当马车驶过城门时,对城中很是好奇的魏念晚挑起帘子,视线却和外头正盯着马车的校尉撞了正着。
那一瞬间,魏念晚觉得那校尉的眼神,仿佛是看着故人。
马车很快经过城门,驶入城内,入眼的是边城泥土夯成的街道和道路两旁的行人和叫卖的小摊贩们。
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