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突然戾出的喝声,叫众人心中皆是一诧。
如今赤莫剑已被白泽远揽得,按照江湖规矩赤莫剑已是白泽远的所物,对于自己的东西,他是自留还是赠人照理旁人都是管不得的。谁知他才刚将这把剑赠与自己的红粉知己,那姑娘拽在手上还没捂热,竟有人扬言那把剑不能由那离上殇持得,甚至直称离上殇为妖女。
妖女这两个字,可不是什么夸人的好话。
这喝叱的话落下,有人已是私下起疑,众人心中更是开始猜思着出声怒言之人究竟何人。
正是心疑,一处人群突然慢慢散开,随后一个人从人群后走了出来。
那从人群中走出来的,是个粗蛮壮横的汉子,横头横脸的,一看就不像个有脑子的。也不知离上殇是不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开罪过那人,那人看向离上殇的眼中,明显溢了仇恨。
怀着恨从人群中行出,待站处到众人的视野下,那人看着离上殇,一字一顿恨道:“那把赤莫剑谁都能拿,就是这个妖女,不能拿。”
妖女。
这个她压根没见过的人口口声声说她是妖女,且每一个字中都揣了恨,实在搞不清这人是谁的离上殇在听了他的话后,整个人都蒙了。
易迟迟恨她,且不愿赤莫剑落到她的手中,个中缘由她清,不过这不知打哪儿冒出来的家伙这当口出来反对。
啥意啊。
完全不知这里头又出了什么绕绕曲曲,离上殇这儿可是蒙的,反观白泽远那处自这人行出后眉心都锁拧了。拧着眉,眼里迸了奇,随后一记眼刀直接落扫到离上殇身上,虽然话头没有质询,不过那落扫过来的视线分明再问。
你这臭丫头又瞎惹什么麻烦了?
麻烦?
天地良心,这一回她是真没惹麻烦,便是真的因了赤练山庄的日子太过无处随便找个人招惹,她也不会去招惹这瞧着就不合她眼缘的粗汉子啊。
眼里满是委屈,忙着声明自己是冤枉的,看着离上殇那一副“干我屁事”样,白泽远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而后看着那个汉子抱拳问道:“不知阁下是?”
那汉子怒着声回道:“王大彪。”
王大彪?
一听这名离上殇更加确定自己肯定没招惹过他,甚至从来都没听过,耸了耸肩一副“这厮就是来找茬的”,离上殇什么都没说。倒是那王大彪,也不知是不是离上殇这一副无所畏惧样惹到他了,在瞧了她无聊耸肩后,那王大彪恨着声怒道。
“你这妖女,竟然敢在这儿放肆,你知不知道这是哪儿?赤练山庄哪是你这妖女能放肆的地?竟然正大光明的来,还想夺抢赤莫剑,你将天下豪杰置于何处,真当我们正派之士的人都死光了,容你这妖女在这儿猖狂。”
她除了耍过黄东旭,玩过张志刚,戏过周人杰,这回可是什么猖狂的事都没做过。照着她一贯的性子,这一回赤练山庄也算空前绝后的乖。明明这一回安分守己,什么招惹人的事都没做,偏生却叫人一通没个根由的诬告,这下子离窟主也是恼了。
原不想跟这人废话,毕竟这种一看就知没多少脑子的家伙,跟他废话肯定是白白浪费口舌。谁知他开口闭口妖女来猖狂去的,这样口口声声的诬告,若是离上殇不猖狂一切,且不是辜负他连声下的蔑污。
当下讽哼,离上殇瞧着他说道:“我说你这什么彪,口口声声乱诬什么?谁妖女了?妖女这两个字是能随便说的?你这嘴上没带个干净的,信不信我告你人格侮辱。还有谁猖狂了,擂台上我是凭真本事胜的好不好,要是你瞧不上眼有本事咱两擂台上见啊,刚刚不敢上台这会子在下面吠叫,本事挺大的啊。还有,谁抢赤莫剑了?诬告前能不能请你擦一擦眼睛,看清再说。这赤莫剑根本不是我抢的好不好,而是白大人夺得的,只不过嫌一人两把剑重得慌,所以就赠了一把给我。这个明明就叫赠,而不是抢,你这人不读书就别没事出来丢人现眼成不?乖乖捧着你那脑门里什么都不塞的脑袋哪儿凉快哪儿呆去吧。”
这个王大彪,看着就叫人觉着讨厌,要是模样长得好看点,离上殇嘴上还能留三分口德。可就他那一张脸,忽的一眼看过去别说口德了,离上殇没用唾沫淹死他已是瞧在白泽远和展悠然的面子上,给这勉强算是正派人士的家伙留点脸面。
只是她虽嘴上有些克制,不过出口的话仍是刺耳,这王大彪本来就没个根由一脸恨意,如今听着离上殇这般不择言的羞辱,他的恨意更浓了。
怒了声,王大彪连声道:“妖女,你这个妖女。”
离上殇回道:“我哪妖了,你给我说清楚。”
王大彪道:“你要不是妖女,你敢不敢让天下豪杰知道你姓什么?”
质问的话,换得离上殇的笑讽,“呵”了一声讽笑,离上殇道:“我姓什么?有什么不敢让人知的,我姓离,不行吗?”
离。
这姑娘的姓,竟然是离。
“离”字一出,天下豪杰脸色瞬变,这一声若是音调稍稍下压,众侠的脸色不会顷刻间沉了色,因为“李”姓乃是大姓,江湖天下姓“李”的数不胜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