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用着他的身体,想要察觉他的存在太容易了,他藏哪都是一个很困难的问题。
这次要跟着去,他总要想办法赶快找一个不明显的地方藏着。
他只是想要赶快。
不然连和她一起出去的机会都没有。
这样一个小坠子不明显,其他人也不会注意到,是正正好的。
而且把灵魂强行塞进某个东西里本来就不是什么正道的行为,实在是不好让他人知道。
他之前就是因为这个实验才让人钻了空子,灵魂被挤出身体,然后被别人顺势侵占。
只是当时的实验只是基础类型的,还未完善,当然也有许多副作用。
比如失忆,或者身体一方能够影响灵魂一方的事情。
他们研究这样的方法,本来是想要要合理运输魂体和异体,总不能浩浩荡荡地运那些东西过去。
太过招摇,也过于麻烦。
只可惜,还没面世,就先出事了。
不知道,钟家那群废物有没有把东西运出去,有没有流通市场。
来接周坼的车已经在院子外面等了很久了,周坼才不紧不慢地从房子里出来。
里边稳稳地坐着钟随,喝着下午茶,看见周坼对她致以一个礼貌性的微笑。
他看了看周坼的周围,好奇地问:“他没有跟来吗?”
两个人心照不宣地知道他所说的那个人是谁,只是都不点破。
钟随没有明显地感受到那种身体对他的排斥感了,以为是钟随安本人没有来。
毕竟只要一靠近正主,这具身体就几乎要脱离了他的掌控,灵魂撕扯要将他揉碎。
他明目张胆地出现在他们的面前,是一种巨大的冒险,但是他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在休息。”周坼只是缄默地这么回答,不想要和他多攀谈什么。
上一次的那件事情,周坼虽然没有去找他,但是还是一个电话过去,两个人开诚布公地聊了聊。
他要开启723事件,进到里边去寻找某些东西。
这其中一定要周坼的帮忙,他最开始的计划是用这张脸去骗周坼,让她心甘情愿地去帮他的。
一个即将消失的鬼魂,和一个行为举止样貌都一模一样的带有体温的人类,似乎不是什么难以抉择的事情。
他就是要靠着这个身份去利用所有人帮他达到这件事情的目的。
只是意外,周坼在其中选择了一个没有未来的,鬼魂。
但是偏差不大,周坼仍然愿意为了钟随安做出让步,这差不多就够了。
其他的不重要。
他只要找到他想找到的人或鬼,可以立刻让出这个身体,不再霸占分毫。
不管他后面的承诺是不是真的,至少当下让他别折腾自己,省得让钟随安受罪。
钟随看了她两眼,无聊地移开视线,低头看研究报告。
这一段路很长,从城区到郊区然后驶到一个小县城里停了下来,再接下去的路,就不是这些车可以进去的了。
邵文成在政府部门交接着文件,周坼就站在不远处等着,今天这一身穿的还算利落,不像某个人坐在车里慢条斯理地喝着下午茶。
不似来出任务的,更像是过来视察工作的,一点泥巴地都下不来。
周坼此时有那么一点好奇,这个孤魂野鬼原先的身份是什么了。
这样的养尊处优,连研究院那样的活对他来说都像是玷污。
钟随安向来不关注圈子里那些事,一整个社恐研究人,不知道怎么就摊上这些事了。
“你别看他了,我会生气的。”钟随安闷闷地在耳边说。
第n次吃自己的醋了,但他还是觉得只要他没有回到那个身体里,就怎么也不算是他。
周坼“嗯”了一声,在旁边随意地摘着地上横生的杂草,问:“无聊吗。”
钟随安呆滞了几秒,耳坠微微地晃动。
然后低声说:“有一点。”
是有点憋屈的,看见她能和那个人说笑,交谈握手,所有人肉眼可见地说般配。
而他只是一个藏在耳坠里见不得光的鬼魂,多活一天都像是偷过来的。
好像什么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连和她说话都不行。
“聊一聊你以前的事情?”周坼摘下一根狗尾巴草,接着说,“之前你失忆了,也没有机会听你说过。”
钟随安嗫嚅了下,犹豫地说:“可是我以前也很无聊。”
进入研究院之前都是在学习,进入研究院之后就在搞实验了,没有什么特别跌宕起伏的事情,就连拿奖和第一跳级这些事情也都是家常便饭了。
他的生活循规蹈矩到,几乎是一种浪费生命的形式。
“那就从小到大每一件事都说说看,重复也没关系。”周坼对待他来说总是有着更多的耐心,也乐得去听一些废话。
“教授,已经好了。”邵文成走近了说,环顾了四周,“我们该上路了,距离迭水村还要一些距离,我们的车子没法子过去,政府放了几辆三蹦子给我们